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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这句话,没吃完的饼子也被放在了桌上,储叙离开了饭桌。
剩下殷行久久不能回神。
储叙吃了两碗粥加一个菜饼,已经饱肚,脑袋受伤会导致食欲不振是正常的,他现在这情况也得慢慢养。
趁着殷行走神的时候,他便先去洗澡。
虽说殷行照顾周到,他身上没有汗臭味,但在他的认知里是自己好几天没洗澡了,哪怕是个糙汉子也熬不住这种心理暗示。
等他洗完澡回房,殷行正坐在他房间里,低着头,双手扯着衣服。
一副纠结的模样。
“你有话说?”明明是他自曝,还要问的这麽理所当然。
殷行站起来,看着他:“你刚刚的话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你不是失忆?”
“你恨以前的储叙?”储叙却反问。
“跟这有什麽关系?”直到现在,殷行才收起他的畏缩,露出他的尖锐来。
“一个对自己非打即骂的丈夫,你不是有病,所以你恨他。”他说的很慢,却字字戳在殷行心上:“讲句实在话,我并不知该如何修补这段关系,我个人认为,你们应该和离,但储叙魂飞魄散之前,说的是不能让你离开储家。”
储叙选择坦诚布公,却没想到正是这句话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殷行听见这话时,脸色比听到储叙是借尸还魂还苍白:“他到死都不肯放过我。”
“所以我会对你好,倾尽所有。”
殷行只是深深地看着他,随即嘲讽一笑:“那有什麽用。”
储叙知道他和原主的问题不是一日两日形成,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决。
他自己的性子也不是什麽都会掰碎了来说的人,他肯对殷行坦白,是基于将人家当成老婆的基础上。
“去洗澡吧,时候不早了。”储叙不再多言,只是在说完这一句,又吩咐道:“先把灯点上。”
殷行冷着脸找来油灯点亮。
黑暗渐渐侵袭房间,一点晕黄烛光亮起,照亮一片天地。
储叙躺在床上,等殷行洗完澡。
可他等了很久,等到瞌睡虫又跑来,都没等到殷行。
他转过身,朝门口望去。
正是夏夜,门外边月光明亮,虫鸣蛙叫。
储叙蹙眉,以为是殷行出了事,便起身下地,穿上鞋拿过油灯往外走。
厨房是黑的,洗澡间也是黑的,人不在。
跑哪去了?
储叙喊了声,没人答,又喊了声。
这时,屋檐下左边的那间房才传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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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叙提着油灯走过去。
门也从里边打开。
明明暗暗的,一个人影立在门内。
殷行的声音传来:“做什麽?”
“你在那做什麽?”储叙问。
“睡觉。”
“你不跟我睡?”
“…”储叙问的直接,殷行直接呆了。
储叙终于走了过来,他将油灯擦着殷行的肩膀往门内伸去。
火光照耀处,让他看清了房间里面。
他皱起了眉。
这是一间柴房,半边墙堆满了柴,角落还放着农具,而另外一边的墙壁,则摆着一张由两条长凳和木板搭建成的床。
床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角落堆着折叠整齐的衣衫。
这间柴房不仅小,连窗户也只有一个抽风口那麽大。
不仅黑,还不通风。
甚至有一股木头的味道。
在知道原主打骂、虐待殷行时,储叙都觉得自己尚能忍受,但这一刻,他终于绷不住,骂了句艹。
殷行被他忽然冒出的怒气吓得打了个颤。
他是下意识的,以为‘储叙’回来了,要打他。
他甚至往旁边躲了躲。
储叙的脸色更黑了。
他想到原主自己的房间,虽然只有家具,但是再摆两张床都没问题,而且窗户向阳,明亮通彻,就连他自己睡得那张床,躺三个大人都没问题。
这种人在后世,该受万人唾骂。
储叙揉着眉心:“去我房间睡。”
殷行没反应。
储叙重複了一遍。
殷行这才回过神:“你这又是做什麽呢?”
储叙指着自己:“我,一个男人,做不出虐待老婆的事。”他把油灯递给殷行:“拿着。”
殷行被他整懵了,接了过来。
储叙走进去帮他拿枕头:“剩下的明日再搬。”
殷行却不愿意:“我在这很好。”
言下之意就是睡在他那会失眠。
“隔壁间是做什麽的?”
“那是爹娘的房间。”
原主父母的房间确实不好动。
“你睡我那,我在这睡。”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老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