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给我添乱,你知道我不会让你睡在这。”
对,储叙就是仗着他现在是伤员,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殷行再睡在这:“一晚,明日你把这张床搬过来。”
殷行这才同意。
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储叙,所以干脆给自己省点事。
但这不代表他就妥协了:“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麽做,如果你真的不是储叙,那以前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补偿我。”
储叙从他手上拿过油灯,照着两人脚下的路:“你为何要放低自己的身份?就算你只是个客人,也没有让客人睡柴房的道理,所以我不是在补偿你,我是在教你,殷行,这个家有你的一半,你完全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是吗?”
“如果你不信,那这个家听我的,但我听你的。”储叙笑了笑。
这是他第一次笑。
月光下,烛火中,一点明亮。
殷行这时才有那麽一点相信,也许这个人真不是储叙。
柴房到房间的路也就十步左右,几句话时间就走到了。
进了屋内,储叙在后边锁上门,将油灯放到桌子上:“去睡吧。”
到了这时,再扭捏就显得没劲了,但是殷行还是躺到了床的另一边,与储叙保留了老大一段的距离。
储叙坐在床边,看他似乎隔着银河一样的距离,为他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感到好笑:“我说我不是储叙,你不信?”
也许是刚刚他那一笑给了殷行勇气,殷行对上他的视线,说:“我不信,你是不是储叙只有你自己知道,没人能证明,同样你说你失忆,我也不信,就算你失忆,我也不信你的品行能改变。”
很好,说明储叙那番糊弄大衆的话,没把最关键的人糊弄住。
“这麽聪明,他打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还手?”
殷行却是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谁说我没还手?他第二次打我的时候,我就还手了。”
哟,想不到啊:“他打过你几次?”
“三次。”就在储叙想说什麽时,殷行加了一句:“他第一次打我是在新婚夜。”
“…”原主总能反複刷新他对渣的认知。
储叙败下阵来:“睡吧。”他去把油灯吹灭。
夜一静,呼吸声就变得明显。
但两人谁也没在说话。
中间不过一手臂的距离,却跟隔了楚河汉界似的。
殷行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在寂静中,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
……
一觉醒来睁开眼,对上的却是储叙安静的睡颜。
他此时侧着身子面对着储叙,储叙平躺在床上,睡姿端庄。
从他均匀的呼吸中,看得出这人还在深眠。
殷行无声看了好一会。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储叙睡着时的样子,他受伤昏迷那几天,储叙也是这样的。
当时他还好奇,那麽兇残的一个人,为何睡着时会这般安静,应该也是个恶煞才对。
但一个人已经把他最丑陋的一面展示出来,那背地里是个什麽样,已经没人会在意。
殷行这样想着,把视线收回来,起身準备越过储叙下床。
可储叙在他动的那一刻就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
储叙还有些迷蒙:“早。”
殷行只好回一句早。
储叙看清楚场地,已经不是执行任务或者部。队里,就又闭上了眼:“我再睡会。”
“嗯。”殷行越过他下地。
储叙翻了个身,面对着床里面再次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走出房间,殷行已经洗好衣服,还把房间里的被褥拿出来挂着晒。
储叙打了个呵欠:“早饭吃什麽?”
殷行道:“煮了粥。”手上动作不停,加快速度把衣服晒好。
“嗯。”储叙去洗漱。
他洗完出来,殷行也把衣服晒好了,在厨房里盛粥。
储叙走过去,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香。
殷行吩咐他:“吃了早饭记得把药喝了。”
是很平常的对话,看着像是在关心丈夫,但是知道两人关系有多恶劣的储叙不会这麽自恋的认为。
而且殷行那语调情态都不像是在表达这个意思。
“天天喝粥,你吃得饱?”储叙这话只是简单一问,没成想殷行却生了误会。
“家里就剩一把粮,钱也全拿去给你看病,地里的水稻才刚收,别说喝粥,明天吃什麽都是问题。”
“…”这个家是真的穷啊。“要借粮?”
“嗯。”
“我去借。”
“随你。”
殷行把两碗白粥端上桌,再拿出一小碟鹹菜。
两个人将就着吃完这顿早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