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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我不结婚。”
“……啊?”
“没遇到喜欢的。”
*
都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没想到只是出个门买点烟的我都能遇到他们。
这边儿的冬天格外冷,雪花飘飘洒洒,地面逐渐变得花白。江槐套着一件白色羽绒服,脖间围着一条灰色的手织围巾。他的鼻尖和脸颊都有点泛红,脸上却溢着笑容。他牵着楚淮的手,而楚淮则牵着楚慕槐。
我已经有十年没见过楚淮了。其实我有在刻意去躲,只要我看不到他,说不定也不会那麽想他。
他的样貌没怎麽变,岁月并没有摧残他和江槐,反而使他们褪去年少时的青涩稚嫩,成熟不少。
仿佛所有人都在向前看,只有我一个人沉溺过去。
但谁也不知。
谁也不知这些与自己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过往人都有着什麽样的经历。
谁也不知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到底在这些过往人的心中扮演着什麽样的角色。
你看这广阔无垠的世界,连一朵海浪也不肯放过。
如果你知道在你身旁会有一个这麽爱你的我,岁月都无法释然对你的爱的我,你又是否会看我一眼。
但我胆小。
愿我所衷爱的一切能与天地共存,万世永安。
也祝愿将来的我自己,能得到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
——正文完——
外-爱不曾眠
于亓渊第一次看到江厌,是在冬至那天。
那天下着小雪,江厌就那麽围着围巾蹲在路口,嘴里叼着一支烟,烟头零星冒着一点火光。
他微微垂下眸子,大抵是有几片雪落在他的睫毛上,慢慢眨了几下眼。
于亓渊在那一刻很清晰地看到了江厌眼中的那一抹水光。
明明看上去是个棱角锋利的人,为什麽会流泪?
*
江厌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他没那麽大的烟瘾,只是冬至……太冷了,他不爱喝酒,所以只能点支烟浇浇愁。
这是第十一个独自度过的冬日。
也不是没想过找个对象,只是这麽偌大的世界,居然没能让他遇上一个足以让他爱到,能够抹去心底那个尘封的少年的人。
他莫名有点想笑,直截了当地掐了烟。江厌感受到他灼人的目光,微微斜目向那人看去。
街上站着一个少年。
他直直地看着江厌。
江厌不由得一怔,举在手里的烟也坠落在地。
那是一双与楚淮完全不同的眼。
眼尾微微上挑,眉眼里染着痞气。
那人微微一笑。“Hey~”
*
结果两个人就这麽认识上了。
江厌很直白地表示出对于亓渊的刻意躲避,奈何这小子脸皮厚得离谱,天天缠着他就算了,甚至屁颠屁颠跑到他公司面试。
几经纠缠,江厌不得不跟这小子见面把话说开。
“你一直缠着我到底想要干什麽?”
“我想追你啊。”
江厌:“……”
总之这小子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这点让江厌很是糟心。
*
“你哪里看不上我啊?”
“哪里都看不上。”
“你说说你看不上我哪点,我改。”
“你岁数没我大。”
“……岁数不是问题。”
“你长得比我高。”
“这算什麽借口?!”
几经拉扯,江厌忍无可忍。“你那个没我大。”
于亓年:“……”
于是当天晚上,于小少爷蹲在墙角自闭。
*
“哥?”
十年里江槐很少跟江厌见面——主要还是抽不开身。虽然没怎麽见面,二人却一直都有联系。
“你找我有事吗?”江厌的指尖摩挲着茶杯。他并不擅长表达,也并不在意自己这样与人交往会不会招人嫌恶。毕竟他早就是被世界遗弃的人了。
“……哥,我最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关于李姨的。”江槐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在这之前他早已经打好腹稿,对上江厌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李嫣染?”
李嫣染是他们父亲的初恋情人。
一个很温柔和善的女人。
“对。哥,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的……其实,你可能是李姨的儿子。”饶是江槐这种能说会道的人在此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你刚出生那会,正是李姨和余珘闹离婚的时候。后来,差不多在你两岁左右的时候李姨身体越来越差,不得已只能把你托付给爸……后来李姨出了车祸,所以……”
江厌没说话。
事实上他正在思考。
“其实爸也很矛盾……因为他真的爱李姨,但是……李姨的前夫恰好是余珘……”江槐低下头,“你也知道他们一直都不对付,所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