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行醒后没多久,储叙也醒了。
他看了眼旁边空无一人的木板床,才将手掌搭在额头上,缓了缓神。
而后才起身,将被单叠好放在一旁,捋顺了床单,这才出房门。
厨房的烟囱排着袅袅炊烟,殷行的身影在窗内闪动。
储叙先去洗漱,然后才过厨房。
“一会就把米送过去?”他站在门口问。
正在煎番薯块的殷行闻言点点头。
储叙嗯了声,又说:“送完米后我去趟山里,今天你洗衣服。”
殷行没什麽意见,遂点点头。
两人吃过番薯块送粥这顿早饭,就去把米挑出来,送到村口。
他们来的不算晚,这会已经排了许多人。
村口离家近,前面还有许多人等着,储叙也就不着急,他隔着一段距离往前看了看,却见榕树底下,除了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还有一个穿着竖褐的人。
储叙猜这应该是村长,其他人是衙役,专门来收米的。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将将到他们,他们家还有三担米没挑出来,昨晚是殷行来来回回地跑,今日储叙就让殷行等着,他回去挑。
这一来一回,也排到他们。
负责称重的衙役把米舀进布袋,拿来大称称重。
大称需要两人擡,其中一人看刻数,把五石米都称完后,村长才用炭笔,在本子上他们的名字下划了一道:“过。”
这还是储叙第一次见村长。
村长穿着和他们也没什麽不同,但眉目间带了威严,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他蓄着胡须,年纪在四十左右,身条板正,还是个帅大叔。
交完米,两人挑着空箩筐回去。
12
把空箩筐放回杂物间,两人各自準备东西出门。
殷行去拿衣服,储叙则是装水拿柴刀。
殷行动作快,比他先收拾完,拿好了就要出门,储叙喊住他:“中午我可能不回来。”
殷行应了声就算知道。
储叙把装水的竹筒放进背篓里,对他说:“你锁门。”
殷行便拿出钥匙锁门。
进山和去小溪有一段路是相同的,两人还能同走一段。
这时村里都赶着交粮,他们从这一边走出去,碰上不少挑着粮食的人。
有大米有豆子,各类不一。
还有一会才分离,储叙不想这麽沉默,就没话找话:“小叔家也不知交了没。”
提着木桶的殷行目视前方,说:“小叔家一向比较早。”
“小叔家得交多少石粮食?”
“十亩水田,三亩旱地。”
“这麽多?”他竟没看出便宜叔叔居然还是个大户。
殷行点了点头。
“咱们跟小叔家相差甚远。”
殷行默了默,说:“家里原先也有,只是阿娘病了后,卖掉了一些,后面你…”
储叙明白了,还是给原主糟蹋没的。
他只能强行挽尊:“没事,等以后有钱了,再买回来便是。”
殷行不能说,农村里的人视田地如命,卖出去容易,买回来难。
不过他也没打击储叙的自信心,他恨是恨储叙,可人有上进心是应该被肯定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随口说说。
走到岔路后,两人便分开。
殷行提着木桶去洗衣服,储叙则沿着大路一直往西里山走。
储叙上了山就去溪流那。
他观察过流向,这很可能就是洗衣服那条小溪的上游。
因着鲜有人到访,他放叶子的地方还好好的没被翻动,想来是没人发现。
把叶子拿起来,就见底下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石螺。
储叙就把个头合适的拿下来装进鱼篓里,太小的则放回去。
这一通摸下来,竟有半个鱼篓之多。
石螺可以清炒也能煲汤,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要,价钱怎麽样。
但看这年代粮食紧缺,都稀罕肉,想来就算能卖价格也不高。
不过还是要问问殷行。
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要真有个事,那就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储叙收好鱼篓,又去放陷阱的地方。
沿着留下的标志找,倒不至于忘了路。
翻山越岭,花了一刻多钟才走过去。
他留了三个陷阱,分别在不同的地方。
第一个陷阱藏在灌木林中,这种地方最能吸引山鸡野鸟。
储叙老远就看到陷阱被动过,走过去看,还行,是一只雉鸡。
这种陷阱是一次性的,用过一次就得换地,储叙把三四斤重的雉鸡取下来,用软草绑住脚放进背篓里,最后把废了的陷阱给弄平。
这才去第二个陷阱,第二个陷阱竟然套了一只野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