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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漫步在校道上,夹道的桃花已经飘零大半,曾闪着萤火般靓丽的光泽已经退去,燕子穿梭其间,又带落几朵,有一朵恰好落到他的肩上。

他还没拿去,被几个冲上来的好友搭肩,那朵萎缩的花瓣也就落下,然后被嬉闹的学生踩碾而过。

他的生日来了,春天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谨遵霍胜教诲,他扭头就跟好友们强调晚上的聚餐时限,谁也不准灌他酒,好友们个个嗯嗯敷衍他。

来到班里,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桌上多了几份生日礼物,除了一些祝福的话再无其他。

连个名都没留。

左燚还是一副不讨人厌的笑容,两道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弯弯的,像是晴朗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还是和自己保持距离。

施予颂习惯性看向窗外,平时都能见到施岩拿着相机穿梭桃林间,最近却没怎么看到了,或许是自己说的重话伤了他,又或者是在忙着争夺继承权。

说不失落是假的,可对今晚的期待更甚。

施岩又要给他过生日了!

自从被冷落后,施岩就只在每年的生日宴出现,想看到生日礼物简直天方夜谭。

不过,他还是会很开心,仅仅是看到施岩一眼,生日的意义就变得重大美好。

他很期待夜晚的到来。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事要做,在成年的这一天,他想知道一些事。

午休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市医院,去咨询DNA亲子鉴定相关,书包里还带了他和施岩的身份证明材料和头发样本。

“你就是施予颂?”

老医生抬了抬眼镜,脸上镌刻着岁月的痕迹。

施予颂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什么——施岩有在这里做过自己和施潭江的亲子鉴定。

可他没料到老医生否定了他的猜想。

“不用做了,两年前做过。”语气并不友好。

施予颂不解,“请问是什么时候?”

老医生有些不悦,“你们一家出车祸那次,警察亲自过来做的,司法鉴定。”

施予颂被震在原地不动,司法鉴定?

怎么会是司法鉴定,难道不该是私人鉴定吗?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嚼碎了说出来的。

老医生扔下手中的文件冷声,“请回吧。下一个患者已经在等着了。”

明摆着逐客令,施予颂说了句谢谢就离开。

他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前,午休时间,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敲了敲门,好在有人。

院长正在看文件,闻声抬眼,一头银发皤然,精神却矍铄,眼神锐利。

施予颂道明来意,院长踌躇了片刻,似乎也没打算隐瞒,道出了当年闹出的一场乌龙。

“那天你们一家四口被送进医院,你们都晕了过去,只有你妈妈还有点意识,快推进急救室时她攥着我的袖口说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谋杀,你哥策划了一切,还说你哥不是亲生的,她求我报警。”

施予颂脸色刷地泛白,那天浓重的血腥味好似又到脸上,他怎么都躲不开。

“因为听到了,所以我报了警。”老院长引他到沙发上,两人对坐,然后继续说,“报警后在这里做了你和你哥哥的亲子鉴定,还有你和你爸,你哥和你爸的,《DNA委托鉴定申请表》和《委托书》都签了字。”

施予颂情不自禁捏手指,小时候学施岩的,后来一紧张也会跟着捏,已经很久没捏了。

院长:“结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施予颂恍然想起什么:“这个数据的权威性会不会覆盖私下委托所做的?”

老院长说得中肯,“这要具体分析,你们的亲子鉴定报告数据上传过数据库,而我们市已经可以联网查阅,需要登录司法鉴定协会官方网站,输入统一编码和委托人姓名就可以查到报告信息。如果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去做鉴定,那么极有可能再次在其他的鉴定中心登录过这个网站,鉴定中心也就会看到第一次的数据,也会知道司法鉴定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们得到的数据不同,首先质疑的只会是他们本身,因为这涉及数据造假问题。我想没有哪个鉴定中心会在钱都还没捂热乎的情况下拿去打官司。”

施予颂脸色越发地沉,所以霍胜调查后说的“报告数据惊人的一致”并不是夸大事实,而就算施岩得到了真正的鉴定数据,他也只会一辈子藏着。

施岩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这样。

老院长看着低垂着头的人,安慰道,“你妈妈没能撑到看到鉴定数据就去世了,如果她看到,就不会误会你哥了。而你哥,恢复后就把你带出院了。”

施予颂还能想起那时的情景,他并没有完全恢复,可施岩递给他羊驼抱枕后就把他背回了家。

他说活人不用跟死人在一个空间。

院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两年过去了,你过来是?”句尾透着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和刚才那个下逐客令的医生的不悦很像。

看来那次的鉴定存在诸多疑点,而原因可能是施岩到过的几家私人鉴定中心,他们明里暗里向市医院施压了。但这些也只是合理猜测。

施予颂抬头,“没什么,因为那时候晕倒了不知道,最近有人提起,就顺便来问一问。打扰了。”

老院长怔了一下,起身,“嗯,慢走。”

带上门后,施予颂疲惫地靠墙,廊道很安静,只是消毒水味一直挥之不去。

当年案件出现的这个小插曲让他难以接受,想直接冲回家问施岩,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不能急,上次就因为冲动搬出来了,这次必须慢慢来,不能再急了。

他兴致恹恹地上完下午的课,就被好友们揽着前往生日宴会场所,七点半的时候他去机场接了霍胜,两人又继续回酒馆。

酒馆里鼓点强烈,人群喧嚷,性感妖娆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哪怕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和失控的嚎笑。

这是成年人的世界。

从今天起,他就能自由进出这种场所,在此之前他很讨厌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源自于施岩晚归时带回的一身酒味香水掺杂,可他又是想体验的。

他总想和施岩感同身受。

玩闹近两个小时后,酒馆的曲风已经柔和,他吹灭了蜡烛,敷衍地许了一个愿,真正的愿望他要留回家再许,因为施岩还在家等着他。

“喝!干翻你们!”

霍胜抱着酒瓶对醉得东倒西歪地好友放话。

明明说好了不灌施予颂酒,可事与愿违,好友们可不想放过成年这种好日子,变了法子想让他大醉,霍胜挺身而帮他挡了大半,只是势头有点过猛了。

平日里的霍胜是不会这么积极的,相反,他会倒戈欺负自己,可今天,他的状态有些奇怪。

施予颂抹了抹被糊了一脸的蛋糕,刚才连喝了几杯,头有些晕乎乎的,以至于电话响了很久才注意到,是欣潼的好友安酥打来的,不知道她从哪拿到自己的号码的。

施予颂:“你好。”

那边急切的话语声,“施予颂!欣潼出事了!现在在市医院!还有一位支教的学生!”

电话上无法详说。

施予颂捞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要走,霍胜拽住他,“有件事还没跟你说……”

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施予颂低声:“我有急事,一会儿我让冉哥来送你们回去!”

霍胜使了狠劲不松手,施予颂无奈俯身,轻哄道:“什么事?”

“我遇见他了。”

施予颂眸色一沉,任霍胜说下去,可霍胜却哭了起来,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这样的霍胜总是很需要他,霍旗开已经出差回来了,他不能把这样的霍胜送回家,可欣潼出事了!

只好蹲到他身前,霍胜坐在中高凳子上垂脑袋,他仰着头刚好可以平视,抹去他鼻尖的蛋糕,顿了一下塞回他嘴里,自己都觉得很无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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