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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岩咬了咬牙:“老实呆着!”

关了喷洒,去衣柜拿干衣服。

耳边一片寂静,施予颂缩了缩身体,只好再次摁下花洒,让水声作伴。

施岩拿好衣服回来,终于忍不住一拳过去,上前撕扯他的校服,怒火过甚,力道不分轻重。

施予颂由自我防护转为抵抗,紧紧攥住施岩微开的衬衫领口,“哥……”

施岩怔忪。

施予颂把头抵到他的胸前,嗓音都在发颤,“哥,别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

从小到大只会讨好听话的施予颂,开始拒绝他了,施岩瞬间红了眼眶。

他突然意识到,今晚对施予颂所做的一切,和对左燚所做的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先抓住软肋,然后逐步去拿捏,不顾承受方怎么样,只顾及自己。

可他忘了,施予颂在他心中的份量无人能敌,只要他反抗,就得适可而止才对。

但,那些人又开始活动了,像以前一样,再一次盯上了施予颂。

他猛地搂住战栗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施予颂整个人湿漉漉地蜷在他怀里。

施岩轻柔抚慰,“哥只是想帮你换衣服,然后给手上药,不怕。”

施予颂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换衣服时抖得不成样子,视线却死死盯着不放。

换好衣服,施岩捧住他的脸,仔细抹去水渍和眼泪。

施予颂看着他,眼神空而淡:“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乱|伦?”

像个稚嫩的孩童在好奇发问。

施岩捂住他的眼,“我们去放药。”

施予颂坐到床上,施岩单膝蹲在他身前,握着他的手消毒、缠绷带,“小颂安心学习,其他事交给哥。”

这句话应该是回答,一如多年来他无缘无故冷落他。

施予颂看着被扔进垃圾桶的领带陷入沉默。

缠好绷带后施岩帮他吹头发,然后说,“睡一会儿,我去煮饭,一会儿叫你。”

施予颂确实累了,背对着他躺下。

施岩帮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拍抚了会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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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夏离

“爸爸,是我错了!!不要怪哥哥!”

八岁的施予颂站在书房外跪直了身,哭着恳求。

距离施岩被施潭江叫进去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他不知道是因为饭桌上讨论蝴蝶的观点惹怒了施潭江,只是潜意识确定是自己错了。

如果没错,施岩是不会被叫去替他受训的。

室内没有回应,跪着的膝盖红了大片。

书房合上不久后,他匆匆下楼去拿重新画好的桃花图,画上色泽夺目,栩栩如生。

泪水模糊视线还跑下台阶,难免会出意外,只剩两级梯坎时他趔趄摔了下去。

兀自站起来,皱着小脸,晕着头,摸索着茶几上的图画,又拖着小腿回到书房门口,“爸爸,桃花我重新画好了,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他故意只字不提施岩,生怕爸爸会很生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施潭江改造过书房,隔音效果空前的好,他的恳求里面的人听不见。

桃花画不见效,施予颂只能无能落泪。

夏离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哭不闹,像古时候君子惩罚臣子雪地跪一样。

桃花画平整地摊在一旁,难以想象受伤的他是怎么控制好力道没有揉皱纸张的。

夏离脸上的妆容精致,一袭礼服长裙尽显干练,应该是从晚宴赶回来的。

听到脚步声,施予颂回头,委屈的小脸憋了憋,喊了声妈妈。

在这个家里,做错就必须无条件自行忏悔,所以不管是施岩还是施予颂,如果被父母打上犯错的标签,就必须甘愿受罚。

夏离一直很忙,从小到大没怎么照顾过孩子,教育也就落在施潭江身上,她则双手支持丈夫。

尽管一开始她秉持自己犯错自己承担,但施潭江用行动证明“弟弟犯错哥哥受罚”才是正解。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施予颂开始意识到,自己没有犯错,大自己七岁的哥哥也没有犯错,但被罚了。他觉得是爸爸错了,哥哥却没有说话。

夏离弯腰拿起施予颂的画,认真看了几眼后拨通施潭江的电话,“老公,我回来了。”

书房的门应声打开。

施潭江先走出来,面色平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看了一眼夏离手上的画纸,上前说,“老婆累了吧,不是说明天才回来?”

“宴会提前结束,想着我们一家人吃顿晚饭。”

她太忙了,一年加起来陪施岩和施予颂的日子不到七天,所以格外珍惜能相处的时光。

施予颂刚认识霍胜那会儿,知道霍胜是单亲家庭后就格外照顾他,可幼儿园小朋友的表达方式简单笨拙,把珍爱的奥特曼模型送给霍胜时无意说句,“奥特曼很厉害,是光生的,没有妈,就像你一样。”

霍胜本就敏感,而且霍旗开说了他有妈妈,只是化作星星挂在天上,但也看着他、保护他。

施予颂这句话无异于摁下了定时炸弹,下一秒果真被霍胜扑倒落拳,毫不客气回怼,“你才没有妈妈!你说你妈妈很漂亮,可这么久了只有你哥哥来接你!你个大骗子怪兽!”

幼儿园小朋友们围观尖叫。

小施予颂气急败坏,腿一蹬,把霍胜掀翻压住,先一拳还了回去才吼,“我妈妈在上班,为了让我上学在挣钱!我不准你乱说话!你先打我的,我要打回去!”

幼儿园老师上完厕所回来时,保育员已经拉开两人,通知家长后,施岩就从隔壁学校赶了来。

却看到了哭笑不得的场景。

头发乱如鸡窝的施予颂抱住霍胜的小脑袋想,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你别哭了!呜呜呜!”

任课教师上前跟施岩解释,说本来施予颂觉得自己占理死活不愿和好,但默默在一旁抽了会儿鼻子发现霍胜哭得比自己伤心,也就主动和解去了。

霍胜啜泣的原因已经由愤怒转为想妈妈,于是反搂施予颂,哽咽着说,“我不怪你!”

打了个嗝。

“我很想妈妈,你不能这么碰我的软肋……”

又打了个哭嗝。

“我们和好吧呜呜呜呜!”

“好!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能再闯祸了!让哥哥和你爸爸来学校好丢脸,他们都偷偷笑我们了呜呜!”

两人抱头痛哭,比大人还撕心裂肺。

施岩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霍旗开到了之后,施岩抱着施予颂离开。

施予颂埋首施岩颈侧,软糯的童音还有些哽咽,“哥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施岩抱着人在路口等红灯,“想妈妈了?”

“嗯,好想让妈妈来接我一次,他们都说我没有妈妈。”

施岩看着红灯转绿灯,神色复杂,“妈妈在上班,很辛苦,小颂要原谅妈妈。”

施予颂隔开一点,调皮地捏住施岩的脸,“像哥哥一样,我也要像哥哥一样年年考第一,然后很听话,不让妈妈操心。”

施岩笑着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哭包。”

过往到此。

现在很忙碌的夏离回来,意外制止了一场荒诞。

施潭江走出书房后,施予颂就急切地搜寻书房,并不见施岩出来,昂着小脑袋看施潭江,“爸爸我错了,不要怪哥哥。”

夏离眉眼微微不虞。

施潭江瞥到了,俯身抱起施予颂,是个慈爱的父亲,“怎么会是小颂的错,哥哥错了就要自己承担。”

又朝夏离说了声,“在面壁。”

夏离只嗯了声,伸手接过施予颂,“小颂长高了没有?”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九个月,施予颂却没觉得夏离生疏,反倒开心,都快超过对施岩的担心,这又让他懊恼羞愧。

“妈妈,长高了,每天都喝破牛奶。”

夏离疑惑。

施潭江笑说,“一种牛奶,名字叫破牛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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