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告诫了自己几天之后，他发现，他也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根本睡不好啊！带着一身的怒气，他踏着夜色巡视霍格沃茨城堡，给自己抓到的学生们每个都恶狠狠扣上五十分、一百分！

然后，果然，他在城堡的一个角落发现了哈利·波特，那个最该死的小鬼。他窝在一个很难被发觉的角落，很久都没有动弹。刚开始只是远远看着，但他慢慢觉得不太对劲。

不动的时间未免太久，总是维持一个姿势，他的身体不会麻？立刻走过去，就算大步流星他也有办法让自己无声无息。

等走到他身边，低头去看时，他却默然失语。不是出事，也不是发现了什么，这家伙竟然睡着了！嗯哼，真不错，这次加上次，伏地魔还有走哪睡哪的习惯。站在那里，斯内普纠结。

抱起他送回斯莱特林寝室？绝对不可能！如果有任何人看到的话，他会杀人灭口的。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卢修斯…这么晚让他用飞路粉过来，邓布利多一定会察觉。

我说亲爱的教授，你到底纠结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这点小事都想把卢修斯扯过来啊？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最妥当，不会惊动任何人，还不会干扰现在哈利正在做的无论任何事情…带回自己房间去。

迟则生变，邓布利多那个老头子也很喜欢晚上出来遛弯的。于是，斯内普带着一张奇臭无比的表情，小心翼翼伸手，尽最大努力在不惊动哈利的情况下把他抱起，然后飞速由小道回去自己的房间。

其实…只需要晃晃他，力道大一点，把他叫醒，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可爱的嘴硬心软的教授君…哈利知道自己睡着了，他本来不想睡，不过实在是太疲惫。

虽然陷入睡眠中，但是大脑有一个部份还是清醒的，只要稍稍缓解疲倦，立刻让他主动醒了过来。

“…怎么搞的。”看到面前的一切，他低咒，似乎自己每次醒来都不在睡着的那个地方，明明这次特地找了个偏僻角落。没有上次的明亮，虽然有火光，一切还是不太能看得清楚。这里是地窖吗？那他知道是谁把他带回来了。

推开卧室的门，斯内普站在坩埚旁，背对着他熬药。于是缓缓走过去，看着他流畅的动作：“是提神药水？”

斯内普顿了顿，将坩埚下面的火焰调小：“是的，Lord，我想您应该不会用不到这些东西。”哈利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呵…的确需要，这学期事情多了点，本来依我的计划无须这么紧张，谁知道还会有这么多麻烦。”

闭上眼睛，他疲惫的神色显而易见。这只是个正在成长的身体，容纳了太过饱和的灵魂，容纳了他强大的力量，还要如此心力憔悴，对付蜂拥而来的敌人。

就算他的智慧绰绰有余，精力却有限。斯内普看着他，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的确…热腾腾刚出炉的提神药水递给他，再配上精力药水。

哈利都喝下去之后，那张精致的小脸总算又绽放光辉，不会看起来那么苍白难看。哈利舔了舔唇，吐出舌尖：“还是那么难喝…西弗勒斯，你明明可以把它做的好入口一点。”

“会弱化药效。”连黑魔王都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让斯内普的脸色更加不渝。“一点点。”哈利抿了抿唇，将剩下那些一饮而尽。斯内普启唇，却又沉默，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辛苦你了，西弗勒斯。”哈利似乎也只想让他做这些，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不说，即是不信，似乎理所当然的，无法去信任别人。无论是自己，还是卢修斯。哈利看进他的眼睛，也是条件反射般，斯内普立刻运用了大脑封闭术，为自己筑起一道厚厚的心房。

“你瞧，只是习惯，你有，我也有。”哈利耸肩：“不需要大脑封闭术，我现在对摄神取念没兴趣，更何况，不需要这种东西，我也能多少把握你的想法了。”

对于哈利暧昧的神色，斯内普只是低下头，也不知表现出的是顺从，还是反抗。也许只是因为反抗无效吧？一旦被黑魔王抓住破绽，便没有逃离的机会。

“消极抵抗。”哈利低声咕哝了一句，站起身舒展身体：“现在什么时候了？”“四点半。”

“我睡了四个半小时？时间长了点。”哈利走到门口，回头对斯内普道：“这几天我的样子你注意到，邓布利多也会注意到，如果找你做什么的话，立刻来通知我。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候，我不希望这个老头子再来给我捣乱。”

恍惚中，他似乎听见喃喃的爱语，那亘古不变的三个字，最恳切的情话。面前这个男人，或者男孩也对他说过，他却始终不敢去想真假。但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是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在乎？”

他终于还是闻出这句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哈利绽放笑容，明艳的耀眼：“既然你想知道…不过和谁都不能说啊，就连卢修斯也要先瞒着才成。事情是这样的…”＊＊＊

斯内普半天没回过神。哈利看着他的神色，不由得失笑靠向他怀里：“值得你这么惊讶吗？以我的身份，自然可以成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