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舒子歆发动汽车。凌晨三点五十分,在酒后驾车与超速行驶两大前提下,汽车平安到达魏夜檀所住的小楼。
凌晨四点零三分,魏夜檀被舒子歆抱到他卧室的床上安顿好,途中舒子歆始终皱着眉头绷着脸,因为魏夜檀的体重比他所目测的更轻。凌晨四点二十分,坐在魏夜檀的客厅里发呆十五分钟的舒子歆用魏夜檀客厅里的电话叫起了正在做好梦的封轲。
凌晨八点十九分,魏夜檀被一阵阵扑鼻的饭菜香味闹醒,揉着眼睛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却见饭桌上放着鸡鸭鱼肉,饭桌下阿猫正心满意足地把脸埋进猫食碗里大快朵颐,魏夜檀只看得见一条蓬蓬松松的尾巴时不时地摇啊摇,饭桌旁某位姓舒名子歆的奇怪资本家正在看书,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可能是听见脚步声吧?舒子歆转过头来微笑着凝视他的眼睛…
“你起来了?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饭,我都准备好了。”“你都准备好了?”往桌上看了一看,太过丰盛的菜肴让魏夜檀直觉地反应“是你准备的吗?你不是只会煎荷包蛋而已?而且连荷包蛋都煎得不怎么样。”
很单纯的疑问却让舒子歆瞬间尴尬地干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是我叫人准备的,算我少说几个字好了吧?快快快,快去刷牙洗脸,你不饿吗?我听你秘书小张说你昨天晚饭就啃了一个冷馒头。”听得他心里好一阵酸。
“有馒头啃就该知足了,你昨天不是也看到了那些老百姓有多苦了吗?”一边转到洗手间里去洗漱,魏夜檀一边说。
魏夜檀站起身来拿碗给舒子歆舀粥拿筷子,一切都布置妥当了才听背后脚步声响,转过头去,只见魏夜檀已经一身清爽地走了过来。
“是啊,他们看起来比大王村的那些农民更贫困,”舒子歆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些几乎除了几张席子几条破布做的被子以外一无所有的茅屋,又想到那些哭着叫着抱着自己家的门板的老人们,忍不住也微微叹了一口气。
“天灾人祸,天灾人祸,其实,天灾也就是人祸,”魏夜檀喝了两口粥,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咬了一口,慢慢咽下去以后发出一声感慨,甜井村的例子就很典型,如果不是大炼钢铁和农业学大寨时的滥砍滥伐,山坡的土层就不会那么松动,即使是暴雨也不会引发泥石流了。
“吃饭吃饭,吃饭时不要想那些不容易消化的事,”舒子歆提高了声音,故作开朗地说,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了块清蒸河鳗到魏夜檀的碗里“说起来,你们这里的河鳗还真便宜,本地人都不吃是不是?其实这玩意的营养价值很高的。”
“本地人觉得这种鱼是吃死尸的…”魏夜檀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着舒子歆微笑着的脸“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家的?昨天晚上你送我回来以后就住下了?可是这里没床啊,你是睡在哪儿的?不会是在客厅打地铺吧?”
他的记忆只到上了舒子歆的车为止,后来的一切根本就不复记忆。“没有,我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就够了,本来是想跟你挤一张床的,可是你那张床实在是太小了,我怕挤在一起你睡不舒服。”
舒子歆微笑着说,一派云淡风轻状,他当然不会告诉魏夜檀,昨天晚上他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的睡相整整半个小时。
也不会告诉他,他为了给他找个好点的厨师兼管家而把封轲从梦里拉起来。更不会告诉他,他回公司去打了好几个越洋电话只为从新加坡快递各种各样的药品和补品过来。他一直忙到早上七点,厨师来做饭时才安心趴在桌上睡了半个多小时。<div class="m-is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