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落下的过程中汉娜四处张望，透过战术眼镜，辅助系统将队友们和汉娜、克林姆的动力辅助系统在视野中标注出来。汉娜C纵降落伞，往靠近动力辅助系统降落的方向移动。

地面是一大片旷野，没有会阻止她们安全降落的遮蔽物。汉娜落地後小跑两步抵住地面，趁着降落伞伞T还没摊到地上，将伞绳拉回。迅速回收降落伞之後汉娜将克林姆放下来。她们朝最後看见动力辅助系统的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空投的补给箱落在前方。汉娜解开空投补给箱的降落伞，克林姆则打开补给箱，直接跳到箱子里穿戴动力辅助系统。穿好的时候汉娜已经将降落伞收好了。克林姆跳出箱子，拔出附在动力辅助系统大腿外侧的工兵铲三两下挖出一个深坑，穿好动力辅助系统的汉娜将箱子推入坑里，用沙土石子做些简易的伪装。

目前为止任务进行地非常顺利。周围都没有印地亚方的动静，就算他们发现成元有空投行动，要在这片旷野之中找到快速移动的零星入侵者，无异於大海捞针。现在只要和队员们会合之後，往事先订好的边境位置撤收就好了。

「汉娜，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地形有点奇怪？」她们朝眼镜上标示着克里斯降落的方向奔跑，克林姆突然开口。

「怎麽奇怪？」

「依照我们前进的方向和距离，」克林姆用手势调整战术眼镜上呈现的地图，「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森林里面了。你看。」

汉娜的战术眼镜跳出克林姆的分享画面。确实，地图上的图例显示她们的所在地是一片森林。汉娜说：「会不会是因为这几年的植皮分布改变很多？」

「如果是这样，森林消失的范围也太大了。」

「也可能只是上面标注的森林，和我们想像中的森林有很大的差异。」

「差异有这麽大吗？」克林姆看着周遭只有零星砾石，偶尔出现一些低矮灌木丛的平坦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面对克林姆的疑问，汉娜只能发出迟疑的哼声。虽然心里有些疙瘩，但是她们还是没有停下来。

不久，汉娜望见前方有些很外型像砾石，但排列不自然的影子出现在眼前。两人放慢速度。汉娜用动力辅助系统肩膀附近的探灯打出暗码，对面也发出呼应的讯号。汉娜和克林姆这才放胆前进。

「全部的人都到了吗？」

汉娜看着或蹲、或坐，在旷野上缩小身形的重装战术小组成员。这次的任务以克里斯为中心，所有人在空中标定克里斯降落的方位，落地後快速集结，与传统上以地标、集合点为主的战术有很大的区别。很幸运的，没有一个人落下。克里斯说：「你们是最後到的。」

「好，我们准备前往第二集合点。应该一个小时之内可以抵达，之後我们再好好休息。」汉娜在战术眼镜画面上显示的罗盘标定方位，并让克林姆走在前方。汉娜说：「克林姆、王博山，我们作前锋。b尔随时确认边境基地的讯息。天河伍压队。一路纵队前进，出发！」

然後过了两个小时，第二集合点的特徵地形依旧没有出现。

她们迷路了。

汉娜评估他们前进的距离已经到达原订距离的一点五倍，已经不是路线曲折能够解释的时候停下队伍。她仔细看向四周，想要找到任何能和地图对应的地形，但不管怎麽看，都只有一片陌生的旷野。

「我们先就地整休，日出之後继续行动。在此之间两小时一班哨，注意侦查载具。不要暴露了。」

在所有人卸下动力辅助系统、立起简易帐篷之後，汉娜走到守第一班夜的克林姆身边。克林姆盘腿坐在岩石旁边——旷野中穿着动力辅助系统长时间停在一点太过显眼，克林姆放哨的时候将装甲脱下来，直接坐在地上——她身上的迷彩图样融入Y影，汉娜有一种眼前的nV孩只是幻影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怎麽了？」克林姆看汉娜倒是看得很清楚。她说：「不睡觉吗？」

「我想一下事情。」

「你不睡觉，」克林姆作势起身，想要把汉娜赶去休息，「那我去睡罗。」

「克林姆，不要这样。」汉娜没有和平常一样嘻笑过去，并接受克林姆的好意。她打断克林姆，说：「陪我说说话。」

「那你坐这边。」

克林姆拍拍身边的地面让汉娜坐下来。汉娜坐下之後发现克林姆能看见的视野视角并不大。

「你坐在怎麽大的岩石旁边，看得到後面吗？」

「王博山坐在石头另外一边。」

「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件事。」如果等一下讲到尴尬的事情，被王博山这个大嘴巴听到就不好了。汉娜压低音量，转头确认岩石的大小，希望将两人的谈话留在两人之间。

「我现在需要讲什麽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汉娜一直没有开口，克林姆在想是不是汉娜也和自己一样，只是想要听人说说话纾解压力。只听汉娜说：「你觉得我们为什麽会迷路？」

「迷路不就是迷路吗？还有原因？」

「我不知道。」汉娜摆摆手。「我们都照着罗盘的指示，地图也对准了，但地标就是没有出现。」

「我以为发生这种事情b较正常。其实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们怎麽找到路的。」

「如果你也收过特战队训练，你也会知道啦。」

「特战队不是每天伏地挺身，然後QuAnLU0在石头路上爬吗？」

「才不是。」汉娜苦笑。之前很想纠正克林姆对於特战队的贫乏想像，不过现在倒是庆幸自己没有这麽做。这样的克林姆才是她知道的克林姆。她抱着她的膝盖，说：「我想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不想，不想什麽都没有说就这样结束。」

「你很害怕我们回不去？」

汉娜在黑暗中点点头，她说：「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好。」克林姆也点点头。她安慰汉娜：「我们就离成元不超过两百公里——我们可能稍微走错一点方向，那就走错嘛——一定可以回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去当然是回得去。我只是怕，如果我们被发现、如果我们真的引发了战争，那我们的生活就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

「会吗？成元现在就在以撒和别人打仗，我们的日子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那不一样。成元只是派军队到以撒进行任务，然後扶植当地政府而已。除了我们这些军人之外，一般的成元人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但印地亚不一样，印地亚是大国，国土也和成元相接。如果真的打起来，就算印地亚的军队没有进入成元边界，如果其他国家参与进来、如果成元的那些鹰派真的要进行全面战争。到时候进行总T战，整个成元就会为了支援後勤动员起来，现在的那些日常全部都会消失，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说克里斯整天谈论的那些世界大战？」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怕。」

「嗯。」克林姆发出表示理解的哼声。她看向远方，跳伞时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散去，现出後方一片星海。银白的星光闪烁，也有红sE的星星掺杂其中。不知道为什麽，漫天的星子在克林姆心中产生十字架的意象——克林姆和汉娜一起挑选交换礼物时，她们在银饰店里看见的那条纯银十字架项链。克林姆说：「你觉得你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吗？」

「什麽？」

「你那时候说的啊。每个人都有要完成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上帝是为了要你引发战争，才让你到这里来呢？」

「克林姆，你在说什麽？神怎麽会做这种事？」

「但是这些事发生了啊。祂连同我这个莫名奇妙的人，一起带到这里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才不是什麽莫名奇妙的人。」

「汉娜，刚到大漠基地的时候，你说我也有存在的目的对吧？可是啊，」克林姆m0了脚边的小石头，丢出去，「我一开始存在的目的在碧翠丝的研究计画结案的那一天就结束了。克拉克退休之後，有一阵子好像我自己的责任就是照顾克拉克，结果克拉克Si去的那天，我存在的目的又消失了。然後我来到这里，」克林姆指着地面再说一次，「来到这里，你觉得我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们不能知道祂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是、但是我们活着一定有意义。」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你知道的，就在你跟萨曼莎说你有点Ga0不清楚自己为什麽要到这里之後。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汉娜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在这里。如果我们不能知道祂的目的，我们怎麽知道那是好的目的，还是坏的目的？我们又怎麽能用我们的道德定义祂的目的的好坏？祂从来没有给我们任何承诺。所以如果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引发成元和印地亚之间的战争，那我们又有什麽好怕的？」

「你，」汉娜皱起眉头看向克林姆，想看出克林姆的意图，但这里实在是太暗了，「是在安慰我吗？」

克林姆哼两声否定，她说：「我是在接续我们在机舱里的话题。」

汉娜睁大眼睛，脑袋感到一片混乱。她是想要和克林姆说她是为了克林姆才继续从军，但这和克林姆存在的目的又有什麽关系？

「汉娜，告诉我，我存在的目的是什麽？」克林姆盘坐，背脊挺直，她直gg地看着汉娜，语气凌厉，咄咄b人。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麽。」

「是吗？」克林姆低下视线，伸直了脚往後躺倒。克林姆双手放在肚子上，说：「那你想要和我说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汉娜看着克林姆失落的神情，终於意会过来。她因为自己不纯的意图霎时红了耳朵。汉娜和克林姆在机舱里谈到生活的意义与缘由，现在汉娜必须在人生结束之前和克林姆说的事情，一定和克林姆有关。克林姆又不懂男欢nVAi，自然认为汉娜想要告诉她，她存在於世间的意义。

汉娜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後手捧在脸上。透过指尖，她能够看到星空。

「克林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觉得有人Ai你？」

「Ai我？」

「不只是对你好，是需要你、仅仅因为你的存在就会感到幸福的那种Ai你。」

「那是什麽？」

「克林姆，我喜欢你。」汉娜将脸埋在膝盖之间、埋在双手里。

「我也喜欢你啊。」克林姆觉得汉娜现在提起这个话题有点奇怪，她们不是朋友吗？当然喜欢对方。

「不是那种喜欢。我，现在还不能说我Ai你，但是、但是，」汉娜的心砰砰跳，也x1不太到空气，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拼凑出话语，「光是你的存在就让我感到幸福。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当朋友、想跟你一起生活。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你能帮我什麽。我只是想要待在你身边。只要待在你的身边就会觉得很高兴，」汉娜想到克林姆不知怎麽地就被造出来，不知怎麽地就活过大半辈子，不知怎麽地就变成孑然一身；汉娜想到从来没有人——没有妈妈、爸爸、阿姨或养母之类的亲人——在晚上的床边和克林姆道晚安，亲她的额头，和她说Ai她、在她生日的时候让她吃生日蛋糕、在迷茫的时候拥抱她，等她回家；汉娜想到克林姆不知为何而活，她不禁悲从中来，「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我就会很安心的那种喜欢。」

「嘿、嘿，你怎麽了，别哭啊？」克林姆爬起来，安抚说着说着就突然哭起来的汉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知道你存在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你绝对不是莫名奇妙地存在那里的人，你的存在一定有意义。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再这麽想了好不好？」

克林姆无奈地笑一声，她说：「你喜欢我跟我的存在的意义有什麽关系啦？」

「因为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汉娜x1x1鼻子。「你有我们——你有我。你不是什麽乱七八糟的研究室随便做出来的一个实验品，你不是什麽不知道为什麽就存在在那里的次人类。你是蓓瑞·克林姆，你是莓，是小莓。你是我喜欢的人。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意义。」汉娜终於理清了她的思绪，她说：「我不知道你来到这里必须完成的事情是什麽，可是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意义。这样，这样还不够吗？」

「汉娜。」克林姆眨眨眼睛。目的，和意义原来是不一样的吗？克林姆靠到汉娜的肩膀上。汉娜的肩膀因为啜泣还在微微抖动。虽然不知道汉娜为什麽要哭，但克林姆知道汉娜是为了她而哭。克林姆说：「谢谢你。」

她们两人就这样看着银河横过天际，静静地，没有说一句话。汉娜激动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她说：「克林姆你知道吗？以前的人认为星星和人的生命连结在一起，每每有流星落下来，就代表有人英勇地牺牲了。」

「那我们今天是看不见流星了。」克林姆想安慰汉娜这个任务不会有人牺牲。不过才刚说完，就有一颗流星从天空中滑落。她紧转移话题：「汉娜你认得出天上的星星吗？星座那一些之类的。」

「嗯，我只认得出猎户座，还有北斗七星。」汉娜指向贴近地平线的地方，她说：「你看，有三颗星星连在一起的那个就是猎人的腰带，上下还各有两颗星星。」

「那北斗七星呢？」

「我找一下，啊，就是像勺子的那个，勺口往前五倍长的地方指着北极星喔。」

「嗯？」克林姆对罗盘指示的方位还有一点印象，她说：「可是那边不是北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汉娜震惊地睁大眼睛。她打开战术眼镜确认罗盘的方位。虽然她没有学过观星导航，但北极星指出的北方，和罗盘里显示的北方完全不在同一个方向上。

他们会迷路是因为所有人的罗盘，不知道为什麽完全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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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存在的目的或许是神的旨意，人们永远不会知晓，而存在的意义则是人能够掌握的信念。

如果克林姆想要成为人、想要追寻自己存在的意义，她必须建立和他人的连结。唯有和他人产生连结，才能产生意义。

阿德勒说：「人类所有的烦恼都来自於人际关系。」或许就是因为人际关系决定了我们自我认同的根基。

克林姆将得到第一个只要存在就有意义的羁绊、大部分的人只要出生就会有的羁绊——家人。这也是汉娜在成为克林姆的情人之前，想要给与克林姆的东西。

下回，抉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所以，那边才是真正的北方。」汉娜b对北极星和罗盘指出的方位，在脑袋里将战术眼镜里呈现出来的地图转了一个方向。「那我们要往那边去才会碰到印地亚和成元的边界。」

「知道方向就可以回去了吗？」

克林姆也看着自己的地图，但脑中一片混乱，还是Ga0不明白地图上标注自己位置的箭头，往哪里指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