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多么稳妥的孩子。”皇后脑子转得飞快,笑盈盈的接着话,“但您也知道,这事,本宫也得问问皇上的意思,毕竟何大将军与国有功,又涉及前朝,只怕皇上有别的安排。”
“娘娘说得是,臣妇孟浪了。”老太太点头,觉得这位娘娘,若是说出身不成,受的教育不够,但也嫁进了皇家二十多年了,这点长进,她也是服了。但人家是君,自己还是臣,笑了笑,“臣妇在江南游历时,倒是遇了椿奇事,不知道娘娘可有兴趣一听。”
“一向听闻老太太博闻强记,能一听教诲,本宫甚感欣喜。”皇后暗松了一口气,虽说老太太显得十分温和守礼,但皇后不知不觉的,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哪不对她也说不出来,看她不说同安了,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想想,她是皇后,对一个臣妇说聆听教诲,换个人,不得跪下求死啊。
老太太抬头,有点无奈,只能起身,单膝点地,“臣妇不敢。”
皇后一呆,都没想到自己错在哪了,侧头看向边上的嬷嬷,嬷嬷也觉得无奈,忙上前,“老夫人这是做什么,娘娘是心里亲近老夫人。”
“是,是。”皇后忙点头,其实眼中一片迷茫。
前头新帝也知道老夫人进宫了,不过没有特意过来,等着老夫人出去了,自有人汇报。老夫人的来意,对话听了一遍,新帝也就知道了,对于皇后的失态,他已经算了,这他都习惯了。想想:“叫史鼎进来。”
夏太监也不敢说话,忙去吩咐了。皇家夫妇的事,他能说啥?那是老圣人指的,是老圣人为给皇上的“礼物”,自是得好好捧着了。只要别太过份就成了。现在看着,只要别是老太太这样的老狐狸,其它人,还应付得过去。
再回来,新帝在逗门口的莺哥,他在位六年,才敢这般忙里偷闲,不过,夏太监不敢看了,他总觉得有点冷。
“那个妙玉是怎么回事?”新帝随口问道。
夏太监可不敢说,老太太不是在信里写过了吗?主要是想提出针对独生女的保护之法。不过那日,皇上看见了当没看看,折子留中,并没有再提,这时,问自己,这算什么?不过,也不敢问,忙笑了。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原先江南谢家,原本说是姑苏士绅,说起来,与原先的保龄侯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谢大人年轻时考了进士,入仕为官,也是那精明的。所以把独女寄与庙中,还特意买了一座庙来供奉,周边充做庙产,至少能保女儿一生无忧。若不是江南那些人闹得过份了,也不至于惊动老太太。”
“你啊!”新帝觉得这位就是人才了。看看这话回的,老太太想说的是独女可怜的生存权、财产权。到了夏太监的口中,就是,原本没事,都是乱党的事。
自己眯着眼想想,“敢动手杀兄逼嫂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最烦这些所谓的江南士族,向来骨头软得紧,让姑苏府,严查。卷宗送刑部!”
“是!”夏太监能说啥,也行,总得给一个安慰奖不是。
很快史鼎来了,他这些日子其实过得也不怎么样,史鼐那些庶子女送回江南史家,江南史家也不干啊,你史鼐干了坏事,凭什么让家族担责?这些孩子送到江南,又不带家财,我们凭什么帮养?这时,于是,两边的就开始扯皮了。
史鼎也不能拿自己的财产出来,当时他有去找过老太太,希望能劝湘云把史鼐分家的财产出来,给这几个。但老太太没搭理他。
而柳嬷嬷都不用经过湘云,直接说,关她们屁事?现在湘云名下的财产可没史鼐什么事,那是皇家给她的。不是史鼐给的。
在法理上,那都是湘云的个人财产。至于说情理,您好意思说,我们都不好意思听。把她父母还回来,湘云可以一分财产都不要。
史鼎和一个大内刑房出身的嬷嬷说得清吗?回家,史鼎的夫人也不是那好糊弄的。我可是有四个儿子的,你若是有本事,把四个儿子都安排了,不然,你父亲当初分家传给你的这点家当,真不值您开个口。
史鼎觉得自己就是两面不是人,只能每年塞点钱去江南,好歹活着啊。现在问题又来了,这些年过去了,男孩子要读书,习武,工作,女孩要选人,就更费钱了。史鼎现在觉得都老了一大截子,脑子里想的就是,上哪弄点钱。
不过,这种事就别污了领导的眼睛,工作还是要做的,请了安,安静的站好。
“老太太想给同安郡主选婿了,说同安出身军营,想为她寻个军人,你那有合适的吗?”新帝也懒得废话,直接问道。
“合适的倒是不少的,不过……”史鼎迟疑了,同安郡主出身军营,她父亲在北境多年,不得不说,这个人选,不好找。找了,难不成带着同安去北境?
新帝抬头看着他,想想,“去找几个,让老太太看看,总不能说老太太开了口,我们啥也没做吧!”
“听说同安郡主住在孟大学士家,老大人门生众多,总能找几个合适的吧?”史鼎忙言道,开什么玩笑,这种事他怎么着也不想挨边的。
“你废什么话。”新帝抬头看着史鼎。
史鼎默默的深揖一下,也是,自己废什么话,老太太说了,要军人,他也相信老太太一定没多想,反正不是她贾家的人,她只是按着最合适的方向向皇家建议,她那油滑的性子,估计,同安嫁了,也就慢慢的就和她疏远了。至于说小姊妹们之间的情谊,那是他们的事,老太太自不会多管的。只要没有老人家在,同安也不可能为了贾家做什么。
只是这让史鼎觉得为难啊。这个他怎么办?选的人,真的出了事,回头上头不会说老太太错了,而是他选错了人,这个责任,他真的负不起。
出门时,史鼎想想又回来了,抬头看着新帝,“同安的岁数能不能嫁给礼亲王世子?听说礼亲王世子妃去年不是没了吗?虽说之前也有几个儿子,不过都是庶出的,前世子妃只生了长女后,就一直身体不好。礼亲王世子也是颇有武将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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