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上这么说着,嘴角上翘的很厉害的段鸮确实,确实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肆开心过了。他此刻嗓子里的笑声完完全全是真的,甚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开心。毕竟砸人轿子,故意闹事,报私仇。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他们刚刚干的那桩事更卑鄙,更不入流,更无聊透顶的事了。但是既然做都拉着这个人跑去和自己做了,就和这世上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到到终有一天进棺材那天到底都是一泼黄土一样。人生肆意,不过了了半生。他段鸮段玉衡,现在就是为了私仇,就是为了报复,想故意耍心眼打那龟孙一顿,又有何妨。这恰似,一夜之间回到了当年他一次踏进这皇城顺天之地是最初的心情,便是世间任何人都挡不住他的满腔烈火,一心志向。是对这天下的一切人和事都怀着无一丝惧怕的心去前行的。这样的感觉,段鸮真的太过想念了。像是被孤独和冰冷迷失了多年,在此刻终于是彻彻底底地抓住了,寻到了,找回了。可他也真的很高兴,一点不沮丧,就像是个真的不懂事的少年郎般和傅玉靠着这巷子里又闹了两下,两个人这才松口气仰头想着今晚这事,又忍不住笑了。只是这会儿虽闹都闹了,傅玉暂时在顺天地界上儿还真没一个正经地儿可去。多年以前,如果有什么必须回来复命的重要公务,他一个人回到京城中,肯定都是住海东青那儿的公家宅子,因那年,多数海东青还都是一帮到岁数了,却忙的连个亲都没成的小伙子。朝廷自世宗九年起,就经由大清律制度和下属官员上奏,从工部掌事拨了一小款子,给这帮子朝廷的年轻栋梁们在寸土寸金的京中单独安排了住处。但也不强行要求,随你爱住不住。不过话说回来,相比起虽然小一点,但好歹气派森严到在内围宫墙中的南军机总部。那海东青曾经集体住的朝廷派的宅子条件也有点惨。虽在这繁华富贵北京城中,却坐落外的不能在外的外城,放在前朝估计就是个破市集加半拉百姓村落,方圆百里只有一个给公家淬炼兵器的铁匠营,一到夜里就‘咚咚咚’地能敲打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