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渊心里不住抱怨着。
如果不是夏冬忽然过来找程安宁,他现在应该是将新剧本甩的远远的,在跟程安宁在别的地方——比如说床这种地方——正做着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吧。
真奇怪,夏冬不是才刚跟程晓晓结婚吗?为什麽一个刚结婚的男人还有这麽多时间跟朋友在一起看恐怖片?还是在看已经看过很多次的恐怖片。
他们两个难道就不会觉得这样很无聊很浪费时间吗?
而且,为什麽两个人看起来都那麽开心啊?
难道他们不是在看血淋林的恐怖片,而是点开了一部高品质的喜剧片在看?
“……你就承认吧,你最幼稚!”
忽然,夏冬促狭的笑声传到白渊的耳朵里。
“我不承认!你胡说八道!”
永远说不过夏冬的家伙则这样回了一句。
说来程安宁真的好笨,在面对夏冬这种不讲道理的家伙时,只会这麽一句,听起来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哦,原来两个笨蛋在聊这个。
白渊听明白了。
如果是说程安宁的幼稚问题,他也可以聊啊。
他当然知道程安宁很幼稚。
比如说程安宁夏季经过大树下面,在看到绿毛虫的时候,会大惊小怪的一下子躲得远远的,说好怕虫子掉下来咬到自己之类的。
还比如看见白鸣跟席越领养的小孩,如果对方手里拿着最新出来的糖果或者玩具,程安宁恰好没有的话,就会想方设法跟才五岁的小孩索要,小孩子不给的话,程安宁就会直接动手抢,也不管小孩在那里哭的很伤心的样子。
比如晚上一起走夜路,走过路灯坏掉的地方,程安宁会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小声的催促他走快一点,还说着什麽“好黑啊,好恐怖啊”之类的话……
而此时,夏冬正在证明自己的论点。
夏东说,程安宁真的诠释了男人幼稚可笑的定义。
比如就说有一次,程安宁生病了,就是小感冒,夏冬有事出门,就留了程安宁一个人在家,而等夏冬回到家时,结果看见程安宁已经在想着最坏的情况出现时,自己的遗书该怎麽写,遗産该怎麽分配了。
最搞笑的是,程安宁打小学习就不认真,数学烂极了,算了好久也没算明白,写资産列项的纸甚至被划得乱七八糟的,好几张就鬼画符似的那种,简直笑死他了。
程安宁不服气,大声反驳夏冬,说自己会找律师来算,下次自己再也不会亲自动手做这种事了——
那种样子,要多幼稚,就多幼稚。
至于白渊——
他放下了手里的本子,再也看不下去了。
第二天,白渊带了一个律师团队回到家中,那个团队还抱来了好多资料。
白渊让那个律师团队给程安宁把那堆资料里所记录的他的资産都念给了程安宁知道。一项一项,仔仔细细的,念了十几分钟后,程安宁实在受不了,打断了他们。
接下来,白渊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让那个领头的律师拿给程安宁几本厚厚的合同,让他在上面签上名字。
程安宁瞪着放在最前面那本合同封面,上面写着的“遗嘱”两字,意识到什麽后擡头看白渊,茫然又慌乱的样子:
“什麽意思?你要死了吗?”
白渊握住程安宁的手。
“当然不是。我跟律师说了,所有这些东西,都需要你一一签字确认才能生效,不可以列项统计了事。这样的话,将来你再想立遗嘱的时候,就必须连我这一份一起想了。”
他笑微微的,仿佛在说件稀松平常的事。
“你一向耐心少的很,等真的要立遗嘱,要签字,看到要签这麽多,可能也就没空去想别的了。也懒得想,对不对?”
程安宁瞠目结舌。
“这样你就不会去想离开我的事了,对不对?”白渊微笑着问。
程安宁: “……”
最后程安宁还是在那些白渊的资産转让协议书上签字了,因为白渊的非常坚持。
他一边签,一边在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干出死之前还想财産怎麽分配的事,真的,绝对不想了。
而且他保证,他一定不会比白渊先死。
免得被白渊在黄泉路上找到的时候,被白渊揍顿狠的。
因为通过这件事,他算是看出来了,无论生死,白渊是一定会拉着他一起的。
对,绝对会。
否则也想不出这麽奇怪的办法,就为了让他晚死一会儿。
嗯!就是这样,不会比白渊先死,还是就跟白渊一起死好了。
咦?
怎麽想到能跟白渊一起走黄泉路的画面,好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