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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鲤是再普通不过的小锦鲤，不是什麽精怪，胡菁菁从它这里可打听不出什麽来，也不能托她捎话给张生，虽遗憾，但她却因这片灵动的池塘水生出了一丝不常见的雀跃心思，并在小锦鲤跌下水面的同时她也化作原形跳入池塘中，摆动着长须和尾鳍，游了个痛快。

都说京城是帝王宝地，自古得神人庇护，灵气要比其他地方足很多，也澄澈很多，此时此刻胡菁菁信了，并且她对这片池塘水如此喜爱的因由也找到了，原来是这池塘底下有一块臂展宽的灵石！正汩汩向外喷涌着灵气！猛地深吸一口灵气进到五髒六腑里去之后，干渴了这许多时辰的胡菁菁可要畅快死了。

真想把这块灵石带回东山，也让守岁他们借一借这帝王灵气，想来他们应同她一样欢喜！胡菁菁如是想，但接着又想到这块灵石或许就是这座宅院的镇宅之宝呢，动了之后这宅院的风水怕是要坏了，遂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因为带不走，于是更加贪恋在灵石附近游玩的感觉，甚至还想过在这塘底多停留几日算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不一会儿，浑身得到帝王灵气润泽的胡菁菁舒畅极了，便学着小锦鲤的样子高高跃出水面，并在半空中摆了一下尾，甩出去好长一串水珠，于月色中化作星星点点，好不绚丽多彩！

但乐极生悲，紧接着不远处便有低沉的“嗯”声传来，带着疑惑的语气。

是那样熟悉的声音。

先前同张生、李孟真一起坐在牛车里时胡菁菁经常听见这个声音，曾经听得她头大，眼下依然让她头大！胡菁菁在即将跌入池塘里时梗着头转动圆圆的眼珠往身后的方向瞧了一眼，暗道果不其然，那个频频看向这边的人不是张生又是谁！

虽较之五年前多了几分儒雅和深沉之感，但那俊眼修眉可是同先前一般无二的。

胡菁菁都要羞死了……

于是在张生惊诧的视线中，维持着原形的胡菁菁保持着嘴巴大张的姿势重重地砸向水面，又沉入池塘，最后徒留一圈水泡不停地向上翻涌着……

可怜的胡菁菁，差点成为第一条溺水而亡的水下精怪。

第 81 章

胡菁菁躲在一片荷叶之下偷偷瞧张生，心里忖度着张生提前赶回来的因由，又暗自琢磨为何已过去半日光景却还是只有他一人？

恰巧此时被胡菁菁方才那一跃吸引而来的张生也站在水岸之上回望胡菁菁。

四目相对之时胡菁菁只觉心下一咯噔，忍不住就悄悄往水下躲了躲，后又觉得张生定然认不出她来，于是便又默默地停在了原处。

张生也没怎麽变模样，但应是赶路赶得急了些，此时正一脸的风尘仆仆之相，眉宇间疲态尽显，往那儿一站就连周遭月色都跟着暗沉许多……

可他眸中又似有热切之光，盯住胡菁菁藏身处的那片墨色荷叶瞧了足有小半晌呢，直瞧得胡菁菁越来越心虚，就在她忧心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被他看破之际，他才喃喃出声道，“这鱼儿倒是生得乖巧伶俐，竟不避人。”

避人？

避什麽人？

我非但不避人，且还能幻化成人呢！

听得张生如此说，松口气的胡菁菁还得意地晃了晃尾巴，有心当着张生的面儿变幻出人形来给他瞧瞧自己的厉害。

当然这灵光乍现的念头在浮起的瞬间就被胡菁菁给按下去了，因为她深知此时并非和张生坦诚相见的好时机，先不说此举会不会吓到张生，就说她这原形吧，黑不溜秋的，也忒丑了些，比那光鲜亮丽憨探可掬的小锦鲤可差远了，怎可轻易向他人言说呢。

正思虑间胡菁菁骤然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且步伐淩乱无章，可见来人有多急切！胡菁菁怕自己再不趁机躲起来真会被张生当成精怪来看待，届时惹他厌弃不说，再招些和尚啊道士啊之流的来对付她就不妙了。

虽然她的确也是条精怪。

待岸上那人的脚步声越发明显之际，胡菁菁便一摆尾巴，甩出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在张生惊诧的视线中转瞬间沉入了池塘深处。

能躲一时是一时吧，总要找準时机再向张生他们坦白，或者这一生根本不需要向他们坦白，毕竟人类的寿命就短短几十载，不说也并不妨碍她什麽。

待那边胡菁菁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边水岸之上接着就有一道人声传来，“隐机，你竟当真在我大婚的前一日赶回来了！为兄甚喜甚慰！”

来者还是老熟人，明日的新郎官，李孟真。

原本想瞬移回李府的胡菁菁在听出来人是谁的剎那间便停下默念了一半的瞬移口诀，转而侧着耳朵去听水岸之上的交谈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