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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分明知道我是舍不得你。”许寒的神色複杂,沉吟良久而複摆手,“罢了罢了,说再多无益,你且去吧。”

许寒驱马掉头向长安城中奔去,一袭月白色的衣裳迎着风,自是鲜衣怒马。

周柏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这才策马远行,胸中有几分怅然,这怅然也告诉他除了许寒再也不会有待他这般好的人了。

许寒其人,在长安城中负有盛名,公子如玉世无双,至今未娶。

他说的话,周柏想要去相信,可相信了之后呢?周柏难以决断。

周柏想离开长安,再将长安城中这些地位、身份、一切的一切全部抛开之后,再去判断许寒这个人。

“你别以为三殿下喜欢你你就可以恃宠生娇,你要清楚你是谁的奴才。”

“我让你做我的书童是你三生有幸,不好好伺候主子又跑去做什麽了?”

“你倒的什麽茶?这麽烫?想死不成?”

“周柏,你过来些,想不到你还有几分姿色。”

“躲什麽躲?我看得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

周从渔死死地踩着你的背脊将你踩在脚底然后说你恃宠生娇,彼时的你只能说上一句不敢。

你是奴婢却也是个活物,总要有自己休息和用饭的时间,却得事事依着主子,随叫随到。

分明是周从渔心绪不佳,却总要怪在茶水太烫饭菜难吃诸如此类的理由上对你动辄打骂。

后来,你们都长大了,那个纨绔子弟懂得了什麽叫做鱼水之欢,在家中养了几房妻妾,秦楼楚馆也是他时常出入的地方。

原以为他很快就会不受周从渔的待见,回去做个看家护院的奴才也好,可不知怎麽的,入了那人的眼。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又怎甘受此侮辱,一时想不开也就有了那麽一遭。

事后想想,死是最容易的事,不过是逃避而已。

他第一次见许寒是什麽时候呢?或许是托了周从渔的福,瞧见了那所谓的金枝玉叶的三殿下。

王公贵族多少沾染了纨绔的习气,但许寒和自己过往见过的那些人都有所不同,锦帽貂裘,怀中抱着汤婆子站在雪中,身后的丫鬟为他撑着伞。

一袭织金的红衣,身上的缀饰碰撞,只看这身行头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了。

红梅映雪,彼时的许寒还未长开,却依稀可见后来的轮廓,皇家的人想来都不丑的,甚至于好看得过分。

彼时的自己穿着一身玄色素衣,他或许是瞧见了自己,唇角上扬眉眼弯了弯对自己笑了笑。

“你冷吗?”许寒问。

周柏愣住了,周从渔的那些狐朋狗友中,从未有人主动同自己说过话,毕竟自己只是个奴婢而已,使唤就够了。

“马上过年了,叫你主子给你裁一身新衣。”许寒径直朝自己走来,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带着许寒的温度和味道的大氅,只莫名的觉得温暖,周柏晃神了半晌最后道:“哦,好。”

许寒的笑意更甚:“原来是个木头。”

言罢便离开了。

留下周柏一人在雪地里任由白雪盖了头。

随侍的奴婢是主子的门面,背地里如何尚且不论,至少人前又怎麽会穿的差,这料子也是不错的,只是或许单薄了些。

周柏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最终决定将它放回屋子里再去伺候周从渔。

许寒对他另眼相待,这是幸却也不幸,周府想用自己笼络许寒,而另一面却时不时地敲打自己。

周从渔还是许寒的伴读,可他同许寒却不亲近,许寒更喜欢自己,周从渔胸有郁结,总会拿自己发洩。

不止一次地想,自己的遭遇的这些事许寒知道吗?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对许寒唯恐避之不及,周府主子们却想自己同许寒多亲近,周柏又怎麽能够违抗。

时日久了,周柏已然舍不得了,蜜糖就着砒霜,甘之如饴。

“你要不要跟了我?”这句话许寒说过数次。

每一次周柏都拒绝了,分不清是不信任许寒,觉得其实换个主子也无非是给另一个人为奴为婢而已,还是说自己的身份低微,见识浅薄,这样远远地瞧着已经足够,怕若真的应了下来朝夕相处,许寒又会觉得自己索然无味,与其他的人并无二样。

“若有事你便来寻我,我会帮你。”这句话许寒也说过数次。

皇子之尊,口头对一个下人的承诺,不过是说的好听些的话术而已,若是你当真了,便是你输了。

错了吗?周柏不清楚。

残阳如血,天际弥漫着赤色的云霞,马蹄声起落,迎面而来的风,空旷的天地间,山林、田野、溪流、人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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