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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双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目光看向的是她怀中的孩子,那眼神里,是无尽的怜爱。
满溢的幸福感,从画卷里透了出来。
如果故事的结局,以此为终点,该有多好。
“我,我见过这幅画。”周然凑了过来,激动地指着画道。
“我也见过。”张意渊点了下头,“就在博物馆里,这幅画刚出土的时候,轰动了好一阵,因为这幅画展现的感情实在是太美好了。”
两人的话音刚落,淩幽手中的画突然燃烧起来,还来不及将火熄灭,这幅画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这幅画,我也见过,但是结局很凄惨,孩子早夭,母亲疯了,父亲也一蹶不振,据说后来他还沉迷于邪术,最后将自己烧死了。】
【是的,那个男人一直在寻求什麽複活术,说想要複活自己的孩子。因为他太疯狂了,走南闯北,到处寻找複活术,好多人都见过,有些文人墨客还专门给他写了文章】
“咚、咚、咚。”
心髒跳动的声音,从拿出盒子的那个洞里传了出来。
男人都像你一样?
那一年,大雪纷飞,皑皑白雪将所有污秽藏于身下,钟家诞下一女。
钟家大摆宴席,庆祝小女诞生,周岁时更是大撒喜糖,坊间都道:“这钟家的小女定然是福星转世,所以钟家才会如此待她,不然一个女儿罢了,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谁说不是呢,咱县城内最有名的画师都被请上门给画周岁画了。”
“钟家可是真宠啊,就连咱这路过的老百姓都得被塞一袋子喜糖,咱家那丫头,何时吃过这些东西。”
但钟家家主却说:“不论是男是女,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会倾尽所有去爱。就这一胎,我不愿我的妻子再受生育之苦,以后我会守护她们,绝不辜负。”
他的怀中,是含笑依偎在他怀里的挚爱,眼中的柔情,是那般的浓郁,那一刻的他,心中被塞满的,是名为幸福的东西。
小女咿咿呀呀窝在夫人的怀里,粉嫩的脸颊分外可爱,伸出的小手,握住了夫人一节小手指把玩。
可幸福,犹如烟花,在猛烈绽放后又迅速熄灭消失。
当小女病逝后,一切都改变了,夫人疯了,紧抱着女儿不肯下葬,她说:“我的池儿还有温度,你摸,还是热的...是热的...”
她说:“池儿,娘亲给你唱摇篮曲,你最爱听的...”
她说:“池儿,春天快到了,娘亲带你去看梅花,粉色的,和你脸颊的颜色一样...”
她说:“池儿...池儿...池儿...娘亲好想你...我的池儿...”
坊间都传,钟家夫人彻底疯了,并且很多人不解,女儿死了,再生一个便是,万一下一个是儿子呢?有必要如此伤心吗?
但也有人说:“东村那不是有个傻子吗?也是死了女儿,整日游蕩在村口,看到有孩子经过就沖上去问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你们男人懂什麽?孩子就是自己的命,孩子没了,那当娘的命也就没了,你们说得轻巧,是因为你们没有心,你们男人没有心。”
后来,钟家家主在大发雷霆了之后,遣散了所有的家仆,推倒了自家的宅子,重新修建。
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再次有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是钟家夫人因为绝食,活生生将自己饿死了,钟家的家主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有人悄悄翻墙进去看过,说院子里躺着一具已经风干了的尸骨,坐在藤编摇椅上,风一吹,摇椅便轻轻晃动,乍一看那藤椅上的人,似乎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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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为骨肉,以魂为养料,竟然妄图用这种方法来複活这个孩子。”顾老沉了口气,眉头紧皱,“如此邪术,这孩子只能除之,就连去下界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世间从来没有什麽可以複活的法术,就算勉强成功,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并非寻常人可以承受的。”戒空应道,手中金锡轻擡,狠狠砸了下去,刺中了那颗正在猛烈跳动的心髒。
他看到了,淩幽拿着盒子时微颤的手和不可置信的双眼。
如此犹豫不决,不如先他一步,果断下手。
当恶灵空间消失,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迅速沖了进来,原本被毁掉的古宅依然保留完整,淩幽看到后,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七煞阵确实完整複制了一个空间出来,并且顺利骗到了在这座古宅内的所有恶灵。
顾老被周然和张意渊送去了医院,菩真子的妻子也来认领了他的尸骨。
在回去的路上,淩幽一直被戒空的那一句话所困扰,複活的代价,複活的代价是什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