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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淩幽不知道该说什麽，失去记忆的他，或许还可以当做什麽都没发生，继续活下去。

可是灼光呢，在面对失去记忆的自己时，他的心是不是很疼，是不是会疼得喘不上气，是不是会在閑下来的时候，被入骨的相思逼迫得几近癫狂。

因为，光是想一想，淩幽就觉得自己受不了。

他实在无法想象出，如果灼光不记得他，将他视为不认识的陌生人，自己的心会痛成什麽样。

“说什麽对不起，错的又不是你。”灼光亲吻了下淩幽的额头，柔声安慰，“我会等你想起来，我会找到彻底消除神罚印记的方式，我们以后一定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淩幽将头埋进灼光的胸膛，心中一直欠缺的那一块，就这麽被填满。

如果，此刻便是永远，该有多好。

可屋外的一声尖叫，将屋内的宁静再次打破。

淩幽一个翻身下了床，沖过去便推开了门，那个声音，是季舒予的声音。

“小心。”灼光快步跟上。

一轮圆月下，一条长而卷的舌头从池塘里蹿了出来，在丢出了一个像人型的东西后，又快速回到了池塘里。

“是人骨！！”季舒予伸出颤抖的手，指了下砸在石板路上的骨头。

“人骨？你居然怕？”戒空不可思议地看向季舒予，喉结滚动，嘲讽道，“鬼都不怕，竟然怕不能动的骨头架子。”

“我都说了，我吃素。”

“吃素和骨头架子有什麽关系？”

“就是因为吃素，我才讨厌所有的骨头架子。”

季舒予往后退了几步，手掌揉着翻江倒海的胃部，曾经的妖族，以食肉为生，只要是未化妖成精的兽类以及人类，都是妖族的食谱。

她出生的时间节点，恰逢建国之后，和尚以及道士疯狂捕杀妖族，为了掩盖身上的妖气在人类世界活下去。

她自出生开始，一口肉没吃过，这就导致她的体内在面对肉类和骨头的时候，生理性的恐惧和厌恶。

“是菩真子的骨头。”淩幽上前，一眼就看到了落在森森骨架旁边的菩提子手串。

并肩而立

“真惨，就剩个骨头了，还被砸得稀碎。”

白骨旁，慢慢浮现出一个拥有人类轮廓的矮胖黑影，乍一看还能看到五官。

“你...”顾老听到动静，被周然搀扶着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落在石板路上散落一地的森森白骨。

“什麽表情？舍不得？我一人渣，死了就死了，你哭什麽？”菩真子站直身子，看向顾老，一如和从前一样戏谑的语气，“记得给我老婆打电话，告诉她我买了保险，钱应该够他们娘俩生活很久了，还好我是个人渣，就算我死了，她们应该也不会太伤心。”

“臭东西......”顾老一时语塞，刚张嘴就哽咽住了，人性是複杂的，他对待妻子的时候，明明那麽残忍。

可是对待朋友，他又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将朋友当成兄弟相处，这也是为了一向嫉恶如仇的顾老，还会跟菩真子成为朋友的原因。

就算成为了朋友，顾老也一直在规劝菩真子，希望他收敛点，对自己的老婆孩子好一点，他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但如今，他死了，只剩散落在地上的碎裂白骨。

“给我超度吧。”菩真子站在原地，没有往前，也没有后退，就这麽站着，他的语气也故作轻松道，“对了，我这算是工伤吧，老顾，记得给我讨个公道，找节目组多赔点钱。”

“好...”顾老看向一旁的淩幽，“我手也没了，就拜托你了。”

“老顾...你的手...”菩真子原本轻松的语气，在听到顾老说他的手也没了时，表现出了一丝焦急，“唉，如果我们之前没有来参加这个节目，是不是我不会死，你的手也还在。”

“你我皆修道之人，自然该明白，一切都是命数，坦然接受就好。”顾老沉了口气，为了让菩真子不那麽担心，他又接着说，“失了手臂，得了两个愿意养老送终的便宜儿子，不亏。”

“对，您就放心去吧，以后我和张意渊，一定会给顾老养老送终的，他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周然拍了下胸膛。

“好。”菩真子点了下头，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震蕩的空气中可以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淩幽掐指凝诀，念出了往生咒，站在一侧的戒空，也双手合十，因为戒空的加入，咒语的力量变得很强。

戒空将葫芦上的塞子拔掉，将从地下室收来的鬼全部放了出来：“将你们超度，并非是要洗净你们身上的罪孽，而是要将你们送至下界，生前所犯的恶，死后所犯的罪，都会一一讨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