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储叙,还着急地在门口打转。
想要进去看看,里面的人又把门守得紧紧的。
说什麽汉子不能进産房。
储叙当然不是这麽守规矩的人,主要是殷行不让他进。
又过了会,里面的动静见消,储叙的心都提了起来,这时,房门被人从里打开。
是産婆抱着孩子出来了。
两位産婆都在四十多岁的年纪,还耳聪明目,手脚麻利,储叙找他们也是经过多方面打听的。
産婆脸上还流着汗,可见给人接生并不是件易事,他的声音徐徐的: “恭喜储郎君,是位公子。”
储叙闻到了从房间里溢出来的血腥气,他瞟了眼对方怀里,被襁褓裹着,只露出张皱巴巴脸的儿子: “多谢,阿行怎麽样了?”
産婆有些错愕,但顷刻间又恢複正常: “累着了,明哥在照顾他。”明哥就是另外一位産婆。
储叙想要进去,又觉得扔下儿子不好,就对他说: “你抱去给我小婶,我先看看阿行。”
産婆笑着点点头。
储叙拔腿就往房间里走。
后边等着的几人也围了上来,为了照明,门口搭了架子插着火把,这会视线明亮,一览无遗。
储源夫妇和张大夫都上前来了。
储源更是要抱侄孙儿。
那産婆小心翼翼交给他。
储许氏问: “小行可安好?”
産婆道: “他身子底好,休息两天就能下床了。”
听见这话储许氏也放下心来。
张大夫说: “储叙这小子就知道折腾老人家。”
産婆大概知道储叙叫张大夫过来坐镇是为了什麽,只说道: “殷哥儿嫁对了人。”说这句话是他亲眼目睹了的,从他们进门为殷行接生,储叙都一直表达着一个意思,以大人为主,孩子健康出生后,身为父亲的他却不想着抱儿子,而是担心夫郎,要知道他在南河村接生数十年,还是第一回见到看见儿子都不心动的郎君。
身为储叙的长辈,储许氏听见这话自然开心: “今夜辛苦你们了,你们别着急回去,我去煮鸡蛋酒,喝一碗再回。”
産婆和张大夫现在也不敢走,就答应了下来。
储许氏就去了厨房,厨房里还有火星子,加把柴就成。
热水也有,是烧了给殷行生産用的。
也不能一直让客人在门外等,储源抱着婴儿去了客厅,泡着热茶招呼他们。
而房间里,储叙见到殷行才放心。
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他怕着呢。
叫明哥的産婆还在一旁收拾,见他过来,点头示意。
储叙跟他道了声谢,就一心扑在殷行身上。
殷行的脸色还是白的,这会正闭着眼,看着没什麽精神。
也对,是生孩子那麽遭罪的事。
储叙蹲在床前,放低视线与他平奇,拉着他的手轻声喊他: “阿行。”
见他来,殷行睁开眼,扭头看向他,露出委屈的表情: “好疼啊!”
一下子就把储叙心疼的不行: “咱不生了。”
殷行刚遭受痛苦,这会自然不想再生,别管以后会不会变卦,反正他现在乐意听这话,他小声问储叙: “是不是很怕?”
储叙把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下,眼睛都红了: “嗯。”
“生孩子居然这麽疼。”他的表情都扭曲了。
这可把储叙憋着了,哭笑不得: “我还以为你不怕。”
“怎麽可能。”殷行说: “我刚开始发动你就坐立不安,要是咱两都在怕,那可没了定心骨。”
被老婆安慰到的储叙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 “辛苦你了。”
殷行感受着额头上灼热的温度,一颗心慢慢定了下来: “你也辛苦了。”
从知道他怀孕开始,储叙既要照顾他,又要忙着生计,不比他轻松。
储叙摸了摸他的鬓角,说: “你睡一会,我在这守着。”
殷行问他: “你看过儿子了吗?”
只匆匆扫了一眼连啥模样都没看清的储叙表情不变: “看了,挺像你的。”
殷行噗嗤一声笑出来: “睁眼说瞎话,刚出生的孩子丑的跟猴一样。”
被戳穿的某人脸不红气不喘: “你居然嫌你儿子丑。”
真正看过孩子的殷行道: “这要不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我还不敢相信。”
“等长开就好了,睡吧。”
殷行嗯了声,又闭上了眼睛。
他其实很累,强撑着说这麽多话就是为了安慰储叙。
殷行比任何人都懂,储叙害怕他有事。
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是相互依靠的。
殷行睡着后,储叙就坐在床边守着,半步没离开。
在收拾房间甚至被迫吃了顿狗粮的明哥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