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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果然如殷行所说,他干完地里的活,提了许多农具回来。
储叙没帮上什麽忙,只在他放好东西后招呼他吃饭。
晚饭是水蒸蛋和青菜。
水蒸蛋金黄嫩滑,被划成了小方块,淋上酱油和撒了葱花做点缀。
色香味俱全。
自从成亲那日后,殷行就没吃过这麽可口的饭菜。
让他有一种感觉,他似乎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
农村人睡的都早,月亮才升起来,家家户户便吹了烛火,上床躺着。
黑夜里万籁寂静,连旁边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见。
储叙白天睡得多,现下还睡不着,殷行躺在一尺之隔的木板床上,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中,看见他背对着自己的背影。
“晚安。”储叙忽然说,说完就翻过身,面向着里侧,跟殷行背对着背。
殷行其实还没睡着,这个房间不是他熟悉的,身后的人是他害怕的,哪怕有过一次同床共枕的经历,他还是放不开,可一整日的劳累让他的眼皮发沉,他以为他会失眠,但没一会就睡着了。
只是没回应储叙那声晚安。
他睡着前想,希望明日一早睡醒,储叙还是这个储叙。
……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
经过一夜睡眠,头痛缓解大半,不再眼前发晕。
身上的酸痛也减轻许多,呼吸都变得轻快。
他起床活动了下身子,将床单拆下来,準备一会拿去洗。
出了屋子,看见厨房里的殷行。
他走过去,隔着窗户问候:“早。”
殷行的精神也不错,但没什麽表情,嘴都没张,只点了下头。
可心里是放松的,还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储叙,今天是不会挨打挨骂的一天。
储叙就是过来问候一下,让殷行熟悉熟悉,这才去洗漱。
等他弄好,殷行也端着早餐出来。
早上是鹹菜送白粥,但给储叙的却是两个鸡蛋。
储叙没说话,只是拿出一个鸡蛋磕碎剥好壳,放进殷行碗里。
然后他自己吃另外一个。
一口鹹菜一口粥,偶尔咬一口水煮蛋。
脸上没有半点不愿。
殷行看着碗里光滑圆润的鸡蛋,说道:“药我已经熬好了。”
“嗯,谢谢。”储叙现在的胃口还不足以支撑他吃太多,两碗粥下肚就饱了,他先殷行吃完,又问:“我要洗床单,在哪洗?”
“你放着,待会我去洗。”
储叙听见这话,脸上却没什麽表情:“我说过,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不是仆人。”
殷行喝粥的动作一顿,他擡起头看储叙。
储叙一脸深沉:“还是我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殷行在他的逼问下攥紧了筷子:“不是。”
储叙见好就收:“家务活分着做,做重活你不放心,洗衣服做饭这些我可以做到,所以去哪里洗?”
殷行是不习惯他这样强势的。
但他习惯了‘储叙’的吩咐:“村子里有一条小溪,专门洗衣服的,待会我带你去。”
“你把衣服拿出来,我一块洗。”
“嗯。”殷行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想法,他嫁过来后天天给‘储叙’洗衣服,现在让他洗怎麽了?
趁着殷行吃饭的时间,储叙把药倒出来,拿了瓷勺,一口一口喝着。
殷行吃完,收拾好进厨房洗碗。
“家里没有井,水去哪挑的?”
“村南和村东的住户都去村口取水。”
“我们是?”
“村南。”
“嗯 。”他将最后一口药喝完,虽然喝了很多次,但还是有些嫌弃这个味道。
又把碗洗好,放进橱柜里。
殷行也把昨天换下的衣服拿出来,用另外一个木桶装着。
他找来担子,正要挑,储叙阻止他:“我来。”
殷行看了眼他的头:“你受的了?”
“没事。”
殷行便由着他来。
小溪在村外,跟村口反着方向,挨着村里的农田,去那里得走半刻多钟。
储叙正好趁着这个时间认路和看看村里。
这个村里左右都是认识的。
何况是出了名,标志性还特别明显的储叙。
然后储叙就发现邻居都不爱搭理他,只对殷行问好。
“这是要去洗衣服?”
殷行喊了人,也顺带让储叙认认人,这是储叙家的远房亲戚,同宗叔公。
储叙见殷行回了话,也跟着喊了声叔公。
叔公这才问他:“头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叔公关心。”
往日储叙虽然不至于对他们这些老人家不敬,但也没多少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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