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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那边,糊了可就全浪费了。”这个屋子里烟雾缭绕,苏淮清倒是似乎适合干这个活,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唐楣连着被呛了好几口,一边指挥苏淮清一边去看另一边的罐子。
“这几个应当是好了,我给褚医师送去。”苏淮清放下手中的扇子,“我马上就回来。”
“快去。”唐楣其实更想出去透透气,但她怕人们看到他的手上全是骨头,索性就躲在这里。
唐楣一边照顾着身前的几个罐子,一边陷入沉思。
程阁主的确曾许诺过她,如果她能杀死苏淮清,不但可以还她自由,而且……可以让她这一身骨头重新附上血肉。
“这样丰厚的条件……”唐楣微微低头。
“什麽条件?”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了萧鸢。
“萧小姐?”唐楣只匆匆回了一下头,便又忙碌起来。
萧鸢倒也没有和她多聊些什麽,只是走过去帮忙。
“今天的药已经煎够了吗?”萧鸢吸了两口屋子里的药味,微微蹙眉。
“结束了……”唐楣向后倒在地上。这间屋子煎药煎了太久,似乎连地板都被渗进了药味和烟雾,躺上去竟然不甚寒凉。
苏淮清去送最后两碗药了,屋子里只有萧鸢和唐楣。
“辛苦了。”萧鸢看着她稚嫩的脸,“程阁主肯放你回来?”
“怎麽会……”唐楣轻声道,“她不可能给我自由的。她也不知道我到底在这边干什麽。”
“她让我留在这边,也是……”唐楣迟疑一下,才缓缓开口,“有她的考量。”
沉灵阁给死士的任务除了杀人很少再有别的,更何况唐楣在北方做了那麽久的杀手,做起这种事情来可能比其他人更加游刃有余。
萧鸢没有追问她,只是附和:“倒是符合她的作风。”
“萧小姐……你与俞小姐……”
“嗯?”萧鸢挑了下眉,“如你所见。”
“真好。”唐楣看着她,那双从来没有什麽感情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羡慕,“纵使现下情况这麽危急,你们也从不离不弃。”
“正是因为随时都会分离,所以才要珍惜还能陪伴对方的时间。”萧鸢低声道,“不说分离,死亡都有可能不是麽……”
“俞小姐一定听不得你说这样的话。”唐楣道,“萧小姐……如果……”
“如果我……心悦一个人……”
“苏唐的婚约麽?”萧鸢歪头,“我早有耳闻。”
唐楣低下头:“我们很久之前见面的还是七八岁的年纪,那时我还是银凤观的弟子……”
“我们得空的时候就会在一起玩,他总会準时赴约,一次也不曾迟到,往往都是我来最晚。”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似乎比原来清瘦了许多。他说往后不能常常陪我,担心我难过,就用树叶给我叠了一只小船,放了桃花,随着水漂了很远。他说,再见面的时候,还会给我叠小船。”
“后来……在唐家还没有家破人亡的时候,父亲母亲告诉我,唐氏和苏氏有了婚约,我那麽……期待这件事……”
“可是我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竟然……是在鬼火阵里……”
萧鸢还未来得及的说什麽,苏淮清已经走了进来:“萧小姐。”
萧鸢起身:“苏公子。”
“萧小姐身体刚刚恢複,就来帮我们,实在感激不尽。”
“哪里。”萧鸢道,“现下情况本就危急,大家对彼此倾力相助,自是再好不过了。”
“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二位好好歇息。”
萧鸢对喝药深恶痛绝,连带着不喜欢药的味道。每次去济世阁之前,萧桐都会点一些掩盖药味的香薰,煮一些果茶喝。这次闻了这麽长时间,现在只感觉有些反胃,甚至嘴里都微微发苦。
回了和俞轻风待的那间屋子,萧鸢倒在榻上,那张榻“吱呀”响了一声。那张榻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萧鸢陷进去,一下都不愿意动。
过了一会儿,萧鸢听到门发出一声轻响,随即有一股淡淡的竹子香气漫进来。知道是俞轻风,她翻了个身,恹恹地动了动手指表示自己没有睡着。
“怎麽了?”俞轻风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疲惫,她坐在萧鸢身边,“又遇到什麽不好的事了麽?可以说与我听吗?”
“没什麽……只是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萧鸢转过身来,疲惫的神色里有些凝重,“唐姑娘和苏公子……我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很难太平。”
“他们……”俞轻风思考了一下,“是因为唐小姐是沉灵阁的死士麽?修灵力的世家可能永远无法和沉灵阁的死士共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