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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鸢姑娘亲啓。今日下了一场小雪,屋檐上积了一层薄雪,不过地上只是被打湿,出门也不必撑伞。我想伸手接住几片,可怎奈它们不肯接受我,有的从指缝间滑了去,有些则瞬间就化成了水。我想,是我的手太烫了麽,为何什麽都留不住。”

长长短短的书信有十几封,从冬天写到春天,大多是记录一些生活里的琐事,有的则是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更像是夜间梦醒时的呢喃。

不知不觉,萧鸢读到了最后一封。

“萧鸢姑娘亲啓。花开了。街边的草木比你离开时已繁盛了许多。近几月来遇到了许多有趣的客人,许多我都来不及详细记下,只能记在脑海里,待你回来时说与你听。

可时间太长,我就快要记不住之前的了。我想赶在忘记之前说与你听。”

每一封信的结尾俞轻风的落款都只有一个“风”字,只有这一封的末尾,俞轻风郑重地落款了自己的名字。

萧鸢拿着最后一张薄薄的信纸,手突然没由来地颤抖起来。心里翻起一阵说不出来的恐惧,她深吸了几口气,把其它的信都展平,放进了之前存放俞轻风的信笺的那个抽屉。

这封信在她的指尖被缓缓摩挲,萧鸢抿了抿唇,提笔蘸墨,在那封信的末尾写了几个字,再一次把那封信叠的整整齐齐,夹进了账本里。

三个月,十六封信,其中的十五封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里。

萧鸢心底一片酸麻,转身去了后院。

她听见俞轻风打开门进来的声音,整理好情绪,起身迎了出去。

“清早就喝酒麽?”俞轻风把粥和几样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到桌上,见萧鸢正在开一坛酒,“我去温一下吧,你的身子还没养好,要少喝些寒凉的。”

“这坛酒不是放在酒窖的,不冷。”萧鸢倒好了酒,一股醇厚的酒香混合着花香顿时溢满了整个酒肆。

“这就是琼花酒麽?”俞轻风闻到这股味道弯了弯眉眼,“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嗯。”萧鸢将一个白瓷酒壶放在桌上,站在桌子的对面,状似不经意间道,“琼花酒的确是不随意卖给客人的。”

听到这句话,俞轻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麽,下意识地看向放在一旁的已经不再那麽鼓鼓囊囊的账本。

“不过不是因为我喜欢喝。”萧鸢在杯子里倒上酒,清澈的酒液沿着雪白的杯壁打转,“你要喝一杯吗?”

萧鸢送过俞轻风酒,但不是琼花酒。俞轻风早就听闻琼花酒名气大的很却一壶难求,她一直很好奇萧鸢为什麽不肯做这样赚钱的买卖。

“好。”

唇齿接触到微凉又清甜的酒液,俞轻风直觉这种酒这种酒绝对不仅仅是一种怡情的东西那麽简单,对于萧鸢而言,这种酒一定还意味着别的东西。

“琼花酒……”俞轻风欲言又止,之后还是问了出来,“有什麽别样的寓意吗?”

萧鸢看她,笑了笑,语气难得温柔:“我的母亲酒量不佳,却素爱饮酒。我的父亲得知,就亲手酿了一壶琼花酒送给她,这种酒喝多了不会醉,母亲又喜花。可以说……是定情信物。”

“银凤观出事之后,我幸得罗氏的帮助,学了一手酿酒的本事。这种琼花酒我改良了许多次,这一坛,是我酿的最好的。因为这件事,我一直很想当面感谢罗小姐,可惜……”

这句话又揭开一口薄棺,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一阵。

萧鸢又倒上酒,一手轻轻叩击着杯子外壁:“琼花酒,只赠天下有情人。我也不曾与人对饮这种酒。”

一瞬间,俞轻风好像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手里的杯子很沉,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心上一个人的重量,真的,很沉。

她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的很轻,但话里又隐隐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渴望和热切:“我是第一个麽?”

“嗯。”那双以往总有些淡漠的眼睛看向她,好像被酒香酿得有些朦胧,“还是唯一一个。”

两人不知不觉间喝了很多,俞轻风好几次想出声阻拦,但萧鸢一杯接一杯,让她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俞轻风看着她,萧鸢一手支着头,微微闭上眼,眼尾有些泛红。

“萧鸢姑娘?”俞轻风轻声唤她,“你醉了吗?”

萧鸢睁开一只眼睛,缓缓摇了摇头。她一手执着酒杯,声音有点儿哑:“我很久没有酩酊大醉一场了……”

“……上一次喝醉,是我第一次酿成琼花酒的时候。以前……家里常常有那种味道,后来,再也没有了。那天晚上,我灌了自己很多酒,我那时……酒量不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麽,酒坛碎了一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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