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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澋煜肉眼可见的如释重负:“严晴阳?小阑的贴身侍卫?”
“嗯。我与姐姐被困在岚山镇的无方阵内,严晴阳姑娘就被什麽人剜去了双目。而那日小严公子也恰好在无方阵内。”萧鸢道,“严晴阳姑娘现下在溧阳一家客栈内休养,我也不清楚她的病情如何。”
“竟有此事……”严澋煜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难怪严晴阳不愿再当小阑的贴身侍卫,她到底被卷进了什麽事里……”
萧鸢道:“我与她打过交道。她可能是为娄诗泠做事,但又不愿意让严氏和娄诗泠有所牵扯,所以才急于和严氏撇清关系。”
“我只是想不通,为何严阡会和严晴阳姑娘産生过节,不知严公子有没有眉目。”
“若按照这个说法……”严澋煜沉吟道,“我只知道严阡的目的是要吞并严氏本家。他与唐柘熟识。”
听严澋煜提到唐柘的名字,萧鸢有些惊讶:“唐公子是娄诗泠的下属,他也与小严公子相识麽?”
“唐柘。”严澋煜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他就是把沈氏夷为平地的那个人。”
“唐氏因为生意上出了变故,又被沈氏雪上加霜,唐柘的父母不堪重负,双双饮毒酒自尽。那时的唐公子在严氏念书,并不知情。直到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的父母已不在人世。”
“他不惜和娄诗泠缔结各种契约,也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只是为了报仇。”
说完这些,严澋煜的语气有些沉重。
“沈氏的二位公子知道吗?”萧鸢竟然一时不知道谁对谁错。
“沈浥知道。”严澋煜道,“但是我与他提及这件事时,他很释然。”
一报还一报。萧鸢只能想到这句话。
萧鸢罕见地沉默了。
“萧小姐,我要走了。”严澋煜道,“失陪。萧小姐保重。”
“保重。”萧鸢颔首。
严澋煜的背影消失在灯笼的光照不到的黑暗里,那里究竟又是怎样的万丈深渊。
萧鸢继续向前走。
灰飞烟灭……
她的心在狂跳。
“我一定要去……一定要……”他口中喃喃地重複着这句话。不知是不是房瓦太过冰凉,他感觉自己坐立难安。
“呵……”旁边的女子嗤笑一声,“你这麽着急,是着急给他收尸,还是不相信我啊?”
“我……我觉得他没有死……我只是去看一眼,这有什麽不行?娄小姐……”
“那把火把丽妍坊烧得除了那些焦黑的木头块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连里面的鬼魂都没落下。就是他不被烧死也要被压死或者砸死,你怕什麽。”
娄诗泠拿起一根刚刚削好的竹笛,好以整暇地挑起唐柘的下巴:“你该不会有什麽私心吧?嗯?”
唐柘脖子上的伤口被拉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有些吃力道:“没有……不敢……”
娄诗泠轻笑一声,收回了竹笛:“唐柘,我也要警告你。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了。你不想和我一样,落得一个三魂七魄离体的下场吧。”
唐柘垂下头:“求求你……”
“哼。”娄诗泠吹了一口笛子上散落的竹屑,“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让我不要牵连城北无辜的鬼魂吗?我还以为唐公子是活菩萨。”
被这样阴阳怪气羞辱了一顿,唐柘的脸色由白变红再变青,但仍然不敢说什麽。
“你都这样求我了,我也不能不答应。”娄诗泠冷哼一声,“但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再背叛我……”
她凑到唐柘耳边,一字一句道,像一阵阴恻恻的风。
“你就死定了。”
唐柘知道娄诗泠出了事,没有人管着他,他现在可以一直待在广陵不回去。
他用娄诗泠的可以和沈浥联络的咒符得知了沈浥现下就在广陵城北,他在这里找了尽三天,仍然没有发现沈浥的蹤迹。
但能用符箓感知到的灵力没有出广陵城北,沈浥也只是一直在这里打转。如果能在这种程度上消耗沈浥,也未尝不是好办法。
突然,那阵灵力的波动变得更加强烈。唐柘察觉到了沈浥的位置,几乎是耗费了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猛扑过去将人按倒在地。
他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可被他按着的人除了两只手按在自己的手上,竟然没有明显反抗的动作。
“你……你先放开……”沈浥手上脱了力,呼吸都变得困难。
唐柘手下的动作一僵,竟然真的一把放开了他。
沈浥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猛咳了几声。
“唐公子……又见面了……”沈浥咳了两声,有些虚弱地沖他打招呼。
“你少装蒜!”唐柘一把攥住他的衣领,“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还在这儿装什麽!” ', ' ')